學達書庫 > 簡瓔 > 吉星醫娘 | 上頁 下頁 |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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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他根本不認識這個禮部尚書府的千金,也素無往來,如今她卻頻頻出現在他視線之中…… 端硯進來之時,便又是見到主子這副樣子,他在心中忍不住哀歎一聲。 「大人,夫人找您。」端硯小心翼翼的稟道,他有種感覺,主子不知何時開始對夫人變得很冷漠,有意無意的疏離。 果然,聞端硯之言,徐淩瀾的嘴角微微扯了扯。 經歷了前世,如今的他,對待自己嫡親的母親已不能再像前世那般的以平常心看待,每每只要去見她,他的表情自然而然便會浮現一抹冷漠,還隠藏著一股恨意。 「可知何事?」這一世,他已打定主意與他母親井水不犯河水,若她不來干涉他,他也不會有所動作,若她像前世一般干涉太多,他不會客氣了。 「小的不知。」端硯心裡七上八下的,現在只要夫人派人來請主子,他都會看到主子一臉冷漠,態度防備,這沒道理,讓他很想問主子原因,卻又不敢問。 「走吧。」徐淩瀾神色莫測,率先提步。 兩人一路往春明軒走,但跟在後頭的端視卻覺得怪怪的,主子怎麼走走停停,不時停下來賞花,從步月軒到春明軒,竟足足走了半個時辰,怪哉,府裡的花草幾時那麼得主子的青眼了? 春明軒,顏氏一口一口的品著上好的茶,姜葆兒、羅娟玫都在,她們平日以討好顏氏為重心,自然經常過來。 「我這幾日頭疼,服了你那藥丸倒是奏效。」顏氏放下了茶,輕描淡寫的對羅娟玫說。 羅娟玫自然知道什麼意思,她也不會忘記要邀功,「回頭我讓父親再送些來,清腦丸用的藥材昂貴,在宮裡也是琳妃娘娘獨用的,琳妃娘娘早晚服用一粒,多年頭疼都痊癒了,對家父的醫術讚不絕口。」 姜葆兒興致勃勃地接口道:「說起來,嫂子的父親深受琳妃娘娘重用,在太醫之中可是頭一份的,如今皇上又寵愛琳妃娘娘,只要琳妃娘娘美言幾句,羅太醫在太醫院要升官可說是指日可待。」 羅娟玫微微一笑,「家父素來以救死扶傷為己任,升官向來不在他的度量之中,但能得琳妃娘娘信任,自然感到十分榮幸。」 羅娟玫地位低微,對這種吹捧她的話最為受用,何況這姜葆兒很有自知之明,只求妾室的位置,和「那一位」並無衝突,旦姜葆兒又是得顏氏歡心的人,她沒必要與之為敵,自然是相處和樂最好。 「我說明俏,都過了多久了,怎麼還不見淩瀾身影?你確實將話傳到了?」顏氏蹙眉問道。 余明俏有一張長長的馬臉,三白眼、駝峰鼻,腮骨突出,生就一副刻薄相,但她很會獻計,深得顏氏信任,聽顏氏問起,她連忙說道:「奴婢確實將話帶到了,端硯說少爺在書房裡,也即刻去稟報了,奴婢也不知少爺為何這麼久還沒來。」 這時,說人人到,徐淩瀾邁進廳來,那錦衣玉帶、令人心折的身影立即吸引了姜葆兒的視線,她始終看著徐淩瀾,芳心顫動,想要被他擁抱,做他女人的慾望更為強烈。 身在商家,看的事多,也沒那麼多規矩,家裡常有歌妓舞娘往來伺候家裡的客人,她於是很早便識得了情滋味,十三歲便和幫她父親跑腿打雜的少年小安子看對眼。 小安子十六歲,他們彼此喜歡,她還以身相許,發現自己不小心有了身孕後,她一心想嫁給小安子,但這事被她娘發現,不但無聲無息的把小安子打發走,還逼她打胎,她娘讓心腹嬤嬤給她灌藥,她哭得昏天暗地,胎是落了,從此也沒再見過小安子。 她哭了十幾天,一直鬧著,說要自盡,直到她娘要她有點出息,要嫁就要嫁一個能幫家裡生意的大人物,貪戀那種只會幹體力活的小夥子有什麼用?不過是個幫她父親跑腿的小廝,要是被她爹知道她幹了渾事,小安子准被她爹打死。 現在證實她娘的話是對的,在玉樹臨風的徐淩瀾面前,小安子那黑黑瘦瘦的少年根本什麼都不是,她很慶倖她娘讓她懸崖勒馬,她才有機會可以做徐淩瀾的女人。 「做什麼去了?怎麼許久才來?」顏氏語帶不悅。 她不是沒感覺到徐淩瀾的變化,不知何時開始,他來見她時,總帶著一種壓迫人的強大氣勢,可她沒放在心上,他怎麼變也變不出她的手掌心,她可是他娘,他是她的兒子,這點不會變,他永遠要對她唯命是從,他是她能榮華富貴一生的大樹,她得牢牢攥在手中。 「看見園子裡花開得正好,便賞了賞。」徐淩瀾回答得漫不經心,然後慢條斯理的問道:「母親找我何事?」 他知道顏氏最是不耐煩等,故意三步一停、五步一頓,讓顏氏心焦。 「夫人最不耐煩等人了,少爺下回可不要再這樣了。」餘明俏插嘴說道。 徐淩瀾陣色一冷,沉聲道:「我在說話,有你一個下人插嘴的餘地?」 這位余嬤嬤是前世極力分開他和花萸的人,便是她向顏氏獻計趁他不在時將花萸沉塘,在將花萸沉塘之前,她還拔了花萸十指指甲,打斷了花萸雙腿,心腸惡毒,重生之後,每每見到她,他都恨不得殺了她。 「奴婢……奴婢就只是說說。」餘明俏縮了縮肩膀,不敢再開口。 少爺幾個月來對她態度都很差,她也不知道哪裡惹到少爺了,總之她們下人就是命苦,面對主子只能逆來順受,奴婢這一行,真不是人幹的,幸好顏氏對她言聽計從,她手上又握著顏氏的把柄,即便少爺針對她又如何?總不能把她發賣出府吧?她可是有靠山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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