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吉星醫娘 | 上頁 下頁
二十六


  隨著這次的試探,徐淩瀾心中的疑雲擴大。

  他本來一直很害怕自己的重生會不會改變了花萸的命運,讓他們這一世無法相逢,甚至導致花萸無法出生,可是如果她也回來了,那真是……老天給的奇蹟。

  另一邊,在馬車裡,清霜看著仿佛隨時會哭的主子,憂心忡忡。

  方才主子大步走過來,拉了她就走,一路不回頭的走到了玲瓏閣大門前,直接上了馬車,她也來不及拿食籃,但看主子這副模樣,食籃什麼的都不重要了,她只擔憂主子,但又不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馬車走了幾條街,清霜終究忍不住了,潤了潤唇,小心翼翼地問道:「姑娘可是和徐大人言語不合?」

  陸宛飛掀起了車簾一角,看著窗子外頭,悶悶不樂地道:「沒有。」

  她好像太自信了,對他們的感情太自信了,她在現代沒談過戀愛,穿越後一下便掉入徐淩瀾的情網裡,都沒懷疑過他說的任何一句話,若不是再重生一世,她永遠也不知道事實的真相,原來在她之前,他愛過別人,而且看他的樣子,他們愛得很深很深……

  陰間使者在哪裡?他是不是知道這件事才說也許她會後悔重生再與徐淩瀾相遇?

  他騙得她好苦……雖然他不是劈腿,但她還是覺得很在意,原本自信滿滿她是他的唯一,結果現在有個在她之前就與他深深相戀的女子,還死了……這種遺憾的結局更叫人難以忘懷不是嗎?

  所以前世他抱著她、吻著她的時候,有把她當成那個女子嗎?或者,她根本是那個女子的替身?

  「啊啊啊啊啊——」她突然雙手圍在嘴邊,對車窗外大叫了幾聲,釋放情緒。

  清霜看得呆了,主子這是……這是瘋了嗎?怎麼會對著大街大叫……

  陸宛飛深吸了幾口氣,回頭看到驚嚇的清霜,瞬間想起自己現在的身分有諸多拘束,更悶了,苦澀道:「我沒事,就是……想叫幾聲。」

  清霜更加小心地道:「姑娘有什麼事,可以對奴婢說。」

  陸宛飛搖了搖頭,心裡沉甸甸的,「你不會瞭解的。」這種感受,她理智的一面都覺得自己無理取鬧,怎麼跟別人說?

  好不容易,陸府到了,主僕兩人很快察覺到府裡很不對勁,山雨欲來的氣氛顯而易見。

  回到松齡院,多蓮忙迎上來,劈里啪啦的說道:「姑娘快去松吹院看看!老爺找到當年給大夫人接生的穩婆了!剛剛帶來了,正在老夫人屋裡!」

  聞言,陸宛飛精神一振,暫時將從徐淩瀾那裡受挫的心情擱在一邊。

  陸祥熙果然放在心上,還迅速找到了人,可見過去他是沒疑心過,一旦起了疑心,要查也是查得到。

  陸宛飛風風火火的到了松吹院,屋外下人們都戰戰兢兢地做事,不敢湊到廳堂外,守在門口的人也是神色凝肅,見到她來趕緊通傳,讓她進去。

  一個六十多歲的婆子站在廳堂中央,頭垂得老低,搓著雙手,不知所措。

  陸宛飛看向楊琇錦,就見她神色淡然,彷佛跟她半點干係都沒有,可見她覺得當年她做的滴水不漏,不可能查到她身上。

  再看陸祥熙坐在陸老夫人下首,臉色沉到發黑,陸宛飛心想,難道已經問到什麼了?

  「陳婆子,當年的事情不是一句你不知道便可以解決的!那老大夫已招了,毒害內子,你是他的共犯!」

  陸祥熙一字一句說得氣勢洶洶,陳婆子頓時嚇出一身冷汗。

  「您說……屈大夫招了?」

  陸宛飛在心裡豎了個大拇指,她的便宜爹不愧為一國之相,審起案子果然有模有樣。

  「不錯!」陸祥熙淩厲的看著那婆子,字字挾帶著雷霆之威,「自首從寬,若你抵死不招,本官只好將你送到大理寺嚴審了!」

  陸宛飛自然知道不可能送去大理寺,在燕朝大理寺相當於現代的最高法院,掌管刑獄案的審理,哪會審這種十多年前、沒有明確證據的小案子,但恐嚇這招是有效的,尤其對無知婦人。

  果然,陳婆子一陣心驚,連忙喊冤,「明明是屈大夫吩咐我做的,還讓我守口如瓶,如今都過了十幾快二十年,卻反過來招了,這算什麼事啊?」

  陸祥熙面色益發黑沉,沉聲道:「本官不管你們是如何密謀犯案的,你們謀害了我亡妻是事實,即便要開棺驗屍,也要將你倆定罪,以告亡妻在天之靈!」

  陳婆子驀地撲通跪在陸祥熙面前,哭著磕頭道:「大人饒命!我只是聽命辦事,當時上有公婆要奉養,夫君早亡,還有小姑小叔和三個小孩,張嘴就要吃飯,不得已收了屈大夫的銀兩,做了違心之事,這十多年來,我也是日日難安,求大人給我一個活命的機會!」

  陸祥熙對她的推託之詞十分厭惡,他深吸了一口氣道:「好!你說,你是如何下毒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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