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結髮福妻 | 上頁 下頁
四十三


  駱佟有些嗔怪地道:「兩位姨娘是長輩,咱們又是自己人,佟兒怎會糊弄兩位姨娘?」

  兩人連忙陪著笑臉,「說的是,說的是,是我們胡塗了,居然還質疑大奶奶的話,當真是該罰啊。」

  駱佟笑著。「說起來,這府裡,除了老太君,就數兩位姨娘和相公是最親的人了。」

  「那自然是了。」兩人異口同聲。

  蝶姨娘又續道:「雖然太太是大爺的嫡母,但怎麼比得上我們姊妹服侍過嫡夫人的情份,我們可是嫡夫人在娘家時便一直服侍著的。」

  若是以前,她們不會如此積極的要與談思璘拉關係,畢竟她們不會笨得去指望一個隨時會死的人,但如今不同了,談思璘搖身一變,成了京城的香餑餑,她們自然會選邊站了。

  駱佟見話題終於轉到了談思璘生母莫氏的身上,機不可失地問道:「兩位姨娘,不知我那過世的婆母是個怎樣性情的人?婆母生了相公便過世了,我與相公想要在祭日追憶也無從追憶起,只能問問姨娘了。」

  蝶姨娘感歎地說道:「嫡夫人性情溫柔,與太太大不相同,從來不會打罵責罰下人,若是下人犯了錯,她總是能揭過便揭過。」想到了從前的主子,她的眼神有幾分複雜。

  駱佟將一切看在眼裡,便有幾分惋惜地感歎道:「原來婆母是如此寬厚之人,想必待兩位姨娘也是極好的。」

  蝶姨娘嘴角微翕,欲言又止。

  嵐姨娘見狀便若無其事的說道:「大奶奶說的不錯,嫡夫人確實寬厚,嫡夫人有了身孕之後,便立即給我們開了臉服侍老爺,還保證只要我們懷上孩子就抬我們做姨娘,那時我們雖然只是小妾,但吃穿用度都比照姨娘的分例,再也找不著像嫡夫人這麼厚待下人的主子了。」

  「好人不長命,這話半點不錯。」駱佟一臉的感慨,不露聲色地道:「聽說婆母產下相公後當天便過世了,這可是真的?怎會有如此憾事?難道是產婆出了什麼錯?」

  兩個人頓時都不說話了,嵐姨娘神色有些慌亂,蝶姨娘甚至還身子一僵,駱佟看得分明,蝶姨娘肯定是受莫氏恩惠較多的那個。

  嵐姨娘定了定神才道:「嫡夫人本就身子弱,加上快臨盆時染了風寒,還不慎滑了一跤,大夫說,這些都是難產的因素。」

  駱佟見她們口風甚緊,一時半刻也套問不出什麼,為免打草驚蛇,她便感歎了幾句,話鋒一轉,笑吟吟地說道:「閑來無事,我打算做點小生意,相公也同意了,兩位姨娘可有意願加入?」

  兩人一聽,眼睛便亮了。

  以談思璘如今的身分,說是小生意哪裡真的就是小生意了,有左丞的身分在那裡擺著,生意還能不火紅嗎?

  她們小心翼翼地道:「大奶奶若是能讓我們也加入,我們當然是千肯萬肯,就怕大爺不同意……」

  「都說了咱們是自己人,姨娘怎又如此見外?」駱佟假意幽怨地說道:「兩位姨娘可是把我當外人?」

  兩人忙不迭道,「絕對不是!絕對不是!」

  嵐姨娘與蝶姨娘又詢問了細節,知曉是酒樓生意,她們更歡喜了,只要地點不錯、廚子手藝不差,客似雲來不是難事。

  之後等談思璘下了朝,駱佟便將此事告知。「嵐姨娘與蝶姨娘確實有古怪,如今我讓她們加入酒樓生意,利字當頭,日後她們必定會常來我這兒走動,時日一久,總有疏漏之處,不怕她們露了口風。」

  談思璘將她拉到胸前擁著,蹙眉嚴肅地道,「我不是說過,不讓你摻和此事嗎?為何不聽我的話?且這件事也尚未有證據,你從未見過風浪,又豈是她們的對手?」

  說她未曾見過大風大浪,這話並不儘然,事實上,他隱隱感覺到她有不為人知的一面,從她出府賣畫到搭救青兒、慷慨解囊,這完全不像一個深宅庶女的作為,而他從一個需要衝喜的將死之人到登上左丞之位、為她請了誥封,她也一直寵辱不驚,這份從容,他任何一個嫡妹庶妹都比不上。

  她的秘密,與她難以解釋的字畫由來有關嗎?若是相關,那必定是個驚天秘密。

  駱佟對他討好地一笑,保證道:「若是我探出了什麼,一定與你商議,絕不會貿然行事。」

  談思璘的眉宇仍未放鬆。「我不該將此事告訴你。」

  嵐姨娘、蝶姨娘兩個內宅婦人能有法子將他生母害死,也能如法炮製的對付駱佟,她的親近將讓她們有機可趁。

  「咱們是夫妻,你沒有瞞著我,我很歡喜。」她偎在他懷裡柔聲說道:「再說了,她們也沒有加害於我的理由,你且放寬心。」

  他的神色複雜糾結。「總之,你的安危是首要之事,其餘皆是次要,萬不可大意。」

  他生母的存在,對嵐姨娘、蝶姨娘來說有利無弊,他生母是一個寬厚的主子,絕不會容不下她們,將他生母害死,她們也不可能扶正,新的主母更可能打壓她們,但她們還是對他生母下了毒手,為什麼?

  因為他想不通這一點,所以不放心駱佟與她們親近,若是駱佟因此有了什麼差池,他也難以原諒自己。

  「夜深了,休息吧!」

  其實時辰還不算晚,但他突然抱起了她往床那裡去,駱佟腦袋嗡了一下,一時反應不過來,人已被他放在床上,燭火滅了幾盞,輕紗幔帳也放了下來。

  他上了床,手摸到她柔軟的腰間,駱佟則是接觸到他灼灼的眸光,面色一紅,心跳一時之間也快了。

  她任由他灼熱的雙唇落下,任由他為她寬衣解帶,兩人的唇舌緊緊糾纏,他的呼吸也益發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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