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聚寶福妻 | 上頁 下頁
九十


  幸好她也沒閑著,她那臭臭鍋的獨門生意一帆風順,已在上京裡開了五間分店,每每到了用飯時間都一位難求。

  王妃一直要她跟孩子搬回王府,她都婉謝了,如今孫如斯被封為世子,嚴側妃肯定在王府裡橫著走,她才不要回去寄人籬下,看人臉色過日子,在她的小宅子裡,她便是當家主母,要怎麼過日子便怎麼過,沒那麼多規矩,何況孫石玉留下了暗衛保護她,她根本沒在怕……

  忽然之間,「嗖」地一聲,一道看不清的影子從她眼前飛掠而過,跟著一陣尖細的鬼哭聲傳來,杜福兮嚇得心臟差點沒跳出胸口,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鬼,現在是半夜,宅裡的人都熄燈睡下,她要為了自己怕鬼擾人清夢嗎?不不,她可不會那麼自私。

  她瑟瑟發抖的爬上了床,自覺躲在帳裡比較安全,床裡至少有懷哥兒給她壯膽……

  孫石玉輕笑,怕自己再不露面,那女人真會嚇到昏過去,他從屋樑上下來,大步走到床前撩起紗帳。

  「啊——」躲在床裡角落的杜福兮不由分說的尖叫,再隨即捂住嘴的瞪大眼。

  驚見那紗帳緩緩被撩開,她魂飛魄散的瞪著那雙清楚的「鬼手」,正奇怪怎麼鬼的手與人的無異時,一道熟悉的嗓音傳來——

  「是我。」

  這聲音……她屏住呼吸,心中怦評作響,不由得用力的眨了眨眼,定睛看去,眼前那一身戰袍的男人不是孫石玉嗎?!

  她愣了愣,半晌才回過神來,「天啊!爺——你很無聊耶!回來就回來,做什麼裝神弄鬼的,也不怕嚇到孩子……」

  孫石玉一聽便想笑,「自己膽小還賴給孩子,奶娃娃知道什麼是鬼嗎?」

  「就是知道!」她蠻不講理的狠狠啐一口,抿著唇,忽地眼眶含淚。「還不快上來在做什麼?」

  孫石玉一笑,解下污漬點點的戰袍上了床,順手又放下紗帳。

  一見那睡得香甜、未被她尖叫驚醒的白胖孩子,他心裡一陣柔軟,怕吵到孩子,不敢伸手去碰,但他看得嘴角上揚、錯不開眼,直看了好久才回過神來往孩子他娘那裡去,一把將她摟進懷裡,輕解她身上薄薄的羅裳,將她壓在身下,俯身吻下……

  一遍遍的纏綿過後,粗淺的氣息漸漸平緩,兩人相擁著,她的螓首靠在他的肩頭,感覺到他連肩膀都寬了些,也更結實了,心裡不由得想著,嗯,男人當兵果然是最好的磨鏈。

  「辛苦你了。」孫石玉握住她小手輕吻。「生孩子時沒能陪在你身邊,都說女人生孩子是最痛的,你受苦了。」

  「嗯哼,不辛苦。」她也意思意思的伸出小手摟住他的腰。「那個我問你,皇上的賞賜怎麼還沒下來?這回會賞很多吧?」

  孫石玉臉色不太好看的一僵。他有沒有聽錯?這小財迷在這氣氛、這意境,在夫妻久別的纏綿過後問這個?

  他蹙眉,「等等,你不問問我戰場上的事嗎?不問問我有沒有受傷嗎?不問問孟不群是怎麼死的嗎?」

  杜福兮瞅了他一眼,半點不感興趣地道:「有什麼好問的?你前世不是做那行……我是說做天下兵馬大元帥的嗎?自然是要怎麼運籌帷幄都心中有數,而且你現在不是好端端的回來了嗎?那些個前線戰事我又聽不懂,不如講點實際的。」

  孫石玉為之氣結。「你這女人——」

  轉眼又是一年過去,臘八之後這天氣是一天比一天冷了,不適應古代夏天的杜福兮,其實也不適應古代的冬天,何況她又懷了第二胎,肚子比之前懷懷哥兒時還大上許多,真是弄得她坐也不舒坦、躺著又難受,暗歎一聲女人難為啊。

  這種時候,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在身邊?不能幫上什麼忙,揉揉腿也好,享受一下孕婦的福利。

  可偏偏有支東奴小軍竟沒有死絕還忍辱偷生的暗地裡養兵,如今死灰復燃的攻擊邊境百姓,孫石玉自請出征,已經走了三個月,這一胎怕是也趕不及回來陪她了。而且過去那皎皎如玉的蘭陽王世子孫石玉已不復俊秀,他曬黑了,又刻意不理戰時受傷留下的傷疤,誇他的方法也沒別的,一句「看來看去,你終究是不如飛踏將軍英俊瀟灑」便足夠他樂上半天,真是幼稚,很堅持前世的他比孫玉石還帥。

  阿芷挑了珠簾進來,見主子又歪在榻上,不由得念道:「夫人,您要躺怎麼不進暖閣裡躺著,外間多冷啊,也不喊人加個爐火,您如今可是詰命夫人,改明兒個將軍大人回來見到了,還以為我們這些下人奴大欺主,眼裡都沒有主子了。」

  整座將軍府的人都知道將軍夫人怕冷,將軍走前還特別下了命令,府裡各處都要放暖爐,以便可以讓將軍夫人四處走動,而素日裡那補身的湯湯水水自是毫無間斷,宮裡來的賞賜更是多到嚇人,皇上和太后還時不時便派人將懷哥兒接到宮裡去住上幾日,在在說明了他家將軍大人現在可是聖眷正隆啊!

  杜福兮依舊歪躺著,懶洋洋的看著這個她穿來後第一眼見到的丫鬟,也是陪在她身邊最久之人,有感而發地道:「有時候,我真覺得阿芷你好像我媽。」

  「媽?」阿芷一愣,主子素日裡的怪話她也聽得多了,這詞她卻是第一次聽到。「哈哈,沒什麼啦,酸辣粉做好了沒有?我想得嘴饞呢。」

  她從懷懷哥兒便愛吃那酸辣粉,這次懷孕更是無酸不歡,還發明了酸辣飯、酸辣雞等等替著吃。

  「早做好了。」阿正一笑。「以為您在午歇沒敢打擾,奴婢這就去給您端來。」阿正走出去,窗外下起了鵝毛大雪,杜福兮拿起剛沒寫完的日記繼續寫,如今她前世的記憶真有些模模糊糊了,哪一台什麼時間播什麼節目,她真是記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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