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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


  位在皇宮西側的西苑軍校場原就是禁軍的練兵所,地勢遼闊,太子特許上京的百姓與參賽者的家眷都可前往觀看比賽,杜福兮浩浩蕩蕩帶了自宅裡的所有人都到齊了,他們自然是要來當孫石玉的啦啦隊,雖然她這啦啦隊長不能像前世的啦啦隊長那般在場中載歌載舞,但喝采幾聲,大力鼓掌叫好還是行的。

  到了現場才發現王爺和王妃也來了,他們坐在有頂篷遮陽的貴賓席上,其他王侯公爵與他們的家眷等等都坐在那裡,貴族裡未出嫁的女眷們坐在黃色的紗帳裡,皇上、太后、皇后和太子妃則坐在觀武台後方,相當於她前世的VVIP席,而身為主考官的太子則與副帥孟不群、兵部尚書、吏部尚書一起坐在視野最好的評判席上,場面自是盛大壯觀。

  決賽較之前的初賽、複賽更為嚴謹,比試項目有步射、騎射、刀法和劍術,文考則是軍事策略,若是大字不識一個或胸無點墨之人,縱然有再好的武藝,也不可能入選為軍事幕僚。

  「步射!」

  號角鳴響之後,開始了首輪的比賽。

  步射的射程是八十步,在這裡便淘汰了六個人,將射程加到一百步時,便又淘汰了十個人,孫石玉以滿環過關,他也不急著展現身手,保留實力,留待難度最高的騎射再展現。

  「騎射!」

  紅日三竿,校場上,四十四名參賽者各駕馭著自己的馬,精神抖擻的等待號令。

  騎射的基準是十箭,杜福兮只緊張的看著孫石玉一人,就聽那渾厚的號令一起,他便以雷霆之姿躍馬揚鞭,迅速摘下身上掛著的弓,從箭壺上取了箭,稍一瞄準,拉弓便射,而同時間,其他人連弓都還沒取下呢,綠兒不管不顧的喝采起來,反正她出身江湖,自是沒其他人的顧忌。

  有了綠兒帶頭,杜福兮帶來的」幹下人都鼓噪起來,不停的為他們的主子叫好,場外圍觀的百姓也跟著萬頭鑽動,王妃也看到他們這邊的動靜了,她又感動又驚歎,也巴不得起身為兒子叫好,只恨身為王妃,又在皇上和太后面前,自是不能如此孟浪。

  再說孫石玉,他在第一箭射出之後,只略略看了下箭矢飛行的軌跡便取了第二支箭,快速地射出,接著第三、第四、第五支箭接連射出,後面五支箭,他張滿弓,竟是嗖嗖嗖地一連五箭不間斷的射出,箭箭都射中了靶心。

  頓時,場邊周圍掌聲雷動,響起了一陣叫好聲,所有人都在為孫石玉的好箭法喝采,其他參賽者雖然在結束後發現也有十箭都正中靶心的,但他們的速度遠遠不及孫石玉,箭法也不如他瀟灑俐落。

  這一關,凡未十箭皆中靶心者便淘汰,因此淘汰十八人之多,參賽者剩下二十六人。

  下半場是刀法和劍術的比賽,比賽在擂臺上進行,不斷有參賽者受傷落敗跳下臺來,不過一頓飯的時間,那擂臺上只剩下孫石玉一人,周圍轟然鼓噪沸騰了起來。

  孫石玉忽地將視線轉向評判台,他微眯了眼,運了內力,清朗地道:「孫某不相信場中竟無一人是孫某的對手,想問孟副帥敢不敢與孫某比劍?」

  杜福兮噗哧一笑,這腹黑的,又想讓孟不群難看了。

  孟不群聽得大怒,但他就算再不情願也得接了這帖,人家都踩到他頭上來了,他能不還手嗎?那小子故意用「敢不敢」,他不下場豈不是不敢?但是他身為評判官之一,下場比賽又委實顯得不倫不類。

  太子笑道:「孟卿,你就去吧!也讓大家見識見識你不凡的劍術。」

  孟不群正有炫耀自己卓越劍法的打算,他起身向太子一拱手。「末將遵命!」

  孟不群幾個飛身便到擂臺下,他用輕功一躍而上高臺,腰間的長劍已經出鞘,那劍上主目芒閃動,煞是迫人。

  孫石玉臉上一副冷淡模樣,他臉上越是冷淡,杜福兮便看得越歡,她太瞭解他了,他想當眾捉弄孟不群,至於孟不群的性命,到了沙場他自會取之。

  孟不群的劍鋒閃過,此時孫石玉才拔劍出鞘,幾乎是一瞬間,噹啷一聲,孟不群的劍便落了地,還斷成了兩截。

  這下,他連施展絕妙劍法都不必了,而那個斷他長劍的人還是剛剛經歷了兩個時辰激烈劍戰之人,體力應以消耗怠盡才對,但他竟連一劍也沒擋下,如果這不叫丟人,那什麼才叫丟人?

  武賽的結果,果不其然由孫石玉奪魁,而文考的部分,他洋洋灑灑的寫下三十六計,看得太子讚歎連連。

  太子原就是個好武惜才之人,尤其自幼與舅舅衛如靖一起練武,對文武雙全之人格外青眼,如今他看著孫石玉,眼裡只寫滿了英雄惜英雄,沒有他母后那深沉的痛恨之情,雖然母后因父王和太后多疼愛堂哥孫石玉而禁止他與堂哥接近,但他一介瀟灑男兒是沒在介懷那些的,他看得更遠,他胸懷江山,想為大宣王朝百姓創造一個國泰民安、豐足富強的國家。

  「母后,您瞧,玉兒竟懂得這些……」那三十六計也傳到了皇上的手上,他與太后低聲交談,兩人都很是激動。

  兵部官員宣佈了結果,由孫石玉取得本次武舉的頭名,一名侍衛匆匆跑了過來,對孫石玉拱手一禮,將他領到評判臺上。

  皇上早已經有過詔令,武舉的結果由太子一人決斷即可,因此太子眉目飛揚,朗聲高亢道——

  「孫石玉武藝超群,堪為我大宣王朝棟樑之材,本殿命你為兵馬副元帥,半個月後領軍出征!」

  出征前,孫石玉自請削了世子之位,此舉自是引起上京一片譁然,這事不尋常,皇上和太后自然很是起疑,逼得蘭陽王爺只好避到別莊去暫住。

  一路上,王爺都在心裡不斷咒駡著臭小子,要求取功名就去,做啥還自請削位,分明是要讓本王對皇上和太后無法交代,真是個心機深沉的小子……唉你這小子可要平安歸來啊,不然你母妃那裡,本王是不知要如何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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