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聚寶福妻 | 上頁 下頁 |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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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福兮看著這中年婆子,突然想起自己前世的母親,在原主的記憶裡鳳嬤嬤給她的感覺很像她母親,她不由得去拉鳳嬤嬤的手,想到再也見不到自己的母親了,一時也感傷得眼淚盈眶。 「要嫁人了,大姑娘快別哭。」鳳嬤嬤忙拭去她的淚,自己卻難過不已地說:「那蘭陽王世子是個……是個……怕是不能給大姑娘幸福了,如果大姑娘不想嫁,奴婢去求吳家老夫人出面,吳老夫人和舅爺肯定不會不管大姑娘的……」 鳳嬤嬤說的吳家老夫人即是她生母那邊的外婆,舅爺是她大舅,官拜工部尚書,自她父親續弦後,杜府已經跟吳府沒有來往了。 「奶娘別哭了。」杜福兮反過來抹鳳嬤嬤的眼淚,笑嘻嘻地說:「誰說不嫁?我要嫁,還要風風光光地嫁,奶娘您就跟我一起去王府過好日子吧!」 因為原主不受寵,她院子裡的人當然就被人踩,連帶著也瞧不起她這個主子,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就不說了,奶娘、阿芷和綠兒她是一定要帶走的。 杜福兮氣定神閑地進了屋,見收拾得倒還乾淨,一個丫鬟手腳伶俐地沏上熱茶,一時間院子裡的丫鬟婆子全部上前見禮磕頭,哪裡還有半點怠慢? 杜福兮不由得感慨,權勢走到哪裡都一樣受用,她這准世子妃的面子可真大,待遇都不同了。 她隨意嘉勉了她們幾句便擺擺手讓她們去忙,轉而對阿芷吩咐,「阿芷,你差人去問問,銀花受罰了沒?若沒的話,讓曾嬤嬤過來見我。」 阿芷很是無奈,打狗還得看主子呢!銀花可是夫人院子裡的人啊! 但她家大姑娘如今可是個不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主了,她這個丫鬟也得儘快適應才是,主子都肥了膽,她若再怕事便是給主子丟臉。 坐了一天的馬車也累了,杜福兮由鳳嬤嬤和另一個叫桃花的丫鬟伺候著漱洗更衣,也讓綠兒去沐浴。 待收拾妥當,阿芷回來了,後頭跟著曾嬤嬤,杜福兮很意外,難道沒罰銀花嗎? 「奴婢見過大姑娘。」曾嬤嬤朝杜福兮施禮,臉上帶著討好的笑。「銀花那小蹄子已經挨了板子,夫人知道她對大姑娘無禮後很生氣,又加了十個板子,特命奴婢來向大姑娘回一聲,明兒個就叫人牙子來把銀花帶走,連同銀花一家子都要賣掉,要大姑娘別為了個下人生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哎呀,我不過說說,還真打了啊?」杜福兮嘴邊揚著笑意。「母親還是疼惜我的,真真見不得我受半點委屈呢!」 看來他們很怕她不嫁啊!不但狠打了銀花,還賣掉,連她家人也遭罪,真是阿彌陀佛,罪過罪過,但那丫頭活該,她可是半點不同情。 「夫人自然是疼大姑娘的。」曾嬤嬤臉上很不好看,口氣悶悶地說。 人打都打了,花一樣嬌嫩的人兒打到只剩一口氣,現在才道只是說說,這不是把她捏著玩嗎? 銀花長得水靈,是她看中的人,她那老實兒子也喜歡得緊,原想等年過了就求夫人許了讓銀花做她的媳婦,現在落得一場空,虧她平日對銀花特別上心,夫人賞的點心也會特地留給她,就想她過門後對自己兒子好,如今就像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一抬頭,又見杜福兮臉上浮現一絲笑,笑意在唇邊若隱若現。 「嬤嬤幫我回母親一聲,讓母親大動肝火又費心神,明日我再去向母親請安,伺候母親早飯。」 「是,奴婢定將大姑娘的意思轉達給夫人。」曾嬤嬤應承了聲,一臉吃了暗虧樣。 杜福兮忽然計上心頭,想捉弄她那兩個異母妹妺幫原主出氣,她們過去沒有少欺負原主。 她眼裡漾出瞳彩,巧笑倩兮地說:「對了,嬤嬤,採蓮妹妹和采荷妹妹的女紅可都是拔尖的,比起那上京第一繡坊還要繡得出彩,這是府裡上下都知道的,我在想,若是兩位妹妹能一個人繡上三十個金銀緞面的荷包給我添妝,拿著在蘭陽王府裡打賞,那真是很體面呢,嬤嬤你說是不是?」 曾嬤嬤一聽臉都綠了,一人三十個?這不是擺明要兩位姑娘的命嗎?她們哪裡吃過這種苦啊?回頭不摔杯子打奴婢出氣才怪。 她忍著氣,恭敬地道:「奴婢想二姑娘、三姑娘一定很高興能為大姑娘添妝,奴婢一定將大姑娘的意思傳到。」唯恐留下來又有事,她連忙告退,「大姑娘才回府,還要收拾呢,奴婢就不打擾大姑娘休息了。」 「有勞嬤嬤跑一趟了。」杜福兮笑意盈盈,看似一派的天真無邪。 「哪裡的話,大姑娘莫要折煞奴婢了,奴婢這就去回了夫人。」 見她急著要走,杜福兮忽地不緊不慢地說道:「嬤嬤,要雙面繡哦!」 曾嬤嬤正要跨出門檻的腳踉蹌了一下。天!一個雙面繡的荷包少說也要繡上兩天,那三十個是要繡上兩個月啊!兩個姑娘哪裡會肯? 罷了,找人代繡也是一樣的。 她已經出了廳,就聽見杜福兮慢悠悠地在屋裡說:「阿芷啊,這荷包換個人針法就不一樣,得要同一人繡的才顯體面,蘭陽王府又是規矩大的,這體面一定要做足了才行,咱們相府才不會叫人笑話。」 曾嬤嬤心裡咯了一下,更是急匆匆的走了。 曾嬤嬤一走,阿芷便籲了口氣,她背後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杜福兮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親自倒了杯茶遞過去要給她解渴。「說吧!把來龍去脈說個清楚,斷不可能你去時已經懲過銀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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