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聚寶福妻 | 上頁 下頁


  曾嬤嬤雖然語氣恭敬且中規中矩的回答,但要表達的意思可不一般,杜福兮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不就是要彰顯她是相府主母的奶娘嗎?

  心裡腹誹著,但她臉上卻笑開了花。「曾嬤嬤說的是什麼話?旁人就算再調教個一百年也不如你一根指頭,母親院裡若沒有你,不知會亂成什麼樣呢!」

  這巴結奉承的討好話對曾嬤嬤來說很受用,她也不去想杜福兮的轉變了,笑著催道:「大姑娘快上車吧!夫人說了,三日後要等大姑娘回府用晚膳,咱們可不能讓老夫人、老爺和夫人等。」

  杜福兮笑著應道:「嬤嬤說的是,還是你的腦筋清楚,我就沒想那麼多。」

  曾嬤嬤陶醉在她的吹捧裡,沒發現多個人,倒是銀花早就看到鄉巴佬似的綠兒了。

  「你是什麼人?」銀花攔住欲上馬車的綠兒。

  曾嬤嬤是夫人院裡最說得上話的,連其他院子的大丫鬟也要敬她幾分,夫人還派她到曾嬤嬤跟前服侍,她氣焰自然比其他一等大丫鬟還高許多。

  「她是我買的丫鬟,叫綠兒,讓她上車吧!」杜福兮不以為意地說,提起裙角就要上馬車。

  适才她從頭到尾就沒瞧銀花一眼,只把重心放在曾嬤嬤身上,只對曾嬤嬤一人親熱,現在她隨便瞧上一眼也看得出來銀花在刁難綠兒。

  真是的,套句前世的話,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平平都是丫鬟,有什麼好刁難的?敢情銀花自覺高人一等?是怎麼個高法?身高比較高嗎?

  「大姑娘買的丫鬟?」銀花的語氣深深懷疑。「大姑娘在庵堂裡潛心向佛,為前夫人抄經誦佛,又怎麼會去買丫鬟?是去哪裡買的?莫非有人牙子上庵堂來叫賣?」

  杜福兮聽了不由得好笑,她看到阿芷緊緊咬著下唇,表情好像在說惹禍了吧!這下怎麼辦才好?

  欸,這原主究竟是什麼軟柿子?竟連個管事嬤嬤跟前的丫鬟都敢明目張膽的欺負?如果不在此時立個威,那她回府後肯定只有苦果子吃,她要開始為自己找出路。

  「綠兒,給我掌嘴。」杜福兮冷冷的下令。

  綠兒早在銀花把她當賊看時就對她不喜了,得了杜福兮的令,她立刻沖到銀花面前揚起手來,重重甩了銀花一巴掌。

  銀花被打得驚呆了,曾嬤嬤跟阿芷同樣驚駭不已。

  「你竟敢打我」銀花尖叫著,臉上火辣辣的疼,她對綠兒撲過去像是要還手。

  杜福兮瞪了銀花一眼,臉色又沉了幾分。「給我跪下!」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她很明白綠兒只聽命於她,對綠兒來說,她是救命恩人,她的命是屬於她的。

  如果她對阿芷下令,阿芷是無論如何都不敢打銀花,但綠兒就不同了,野孩子似的綠兒哪裡會權衡輕重,她讓她打誰,她一定就會打誰。

  「嬤嬤……嬤嬤您要給奴婢做主啊……」銀花激動的嚷著。

  看杜福兮那不同于以往的主子架式,曾嬤嬤一時也沒個底,再想到不久的將來她就是正經的世子妃,連平日最憎惡她的夫人如今都看重她,自己無論如何不能因為一個奴婢得罪她。

  想到這裡,她飛快地厲聲說道:「賤蹄子!做什麼主?錯了就是錯了,還不快給大姑娘跪下,再廢話撕爛你的嘴!」

  銀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嬤嬤……」

  曾嬤嬤索性上去踢一腳。「快給大姑娘跪下!」

  銀花帶著滿眼的恨意,百般不情願的跪下。

  她以為這已經是對她最大的懲罰,誰知杜福兮看也不看她一眼,對曾嬤嬤說:「曾嬤嬤,這等不把主子放在眼裡的奴才,回府之後給我重打十個板子,依規矩原是要貶去當三等粗使丫鬟的,看在曾嬤嬤的面子上就只罰板子以示懲戒,讓她好好記住這教訓,莫忘了自己是個奴才。」

  曾嬤嬤臉色難看,緊抿著唇不說話。

  銀花一聽差點昏死過去,不說打十個板子她挺不住,就算只打一個板子,她的臉也沒了,以後如何在府裡立足?那些平日裡被她壓著的小丫鬟不嘲笑死她才怪!

  「嬤嬤覺得這樣懲罰可還妥當?」見曾嬤嬤不說話,杜福兮定要逼她開口。

  臉都打了才來問,曾嬤嬤也是心裡不悅,她訕訕然道:「自然是罰的對,奴大欺主最要不得。」她皺著眉頭對銀花說道:「你這不懂事的小蹄子,只罰你板子算是小懲了,還不謝過大姑娘大度寬容。」

  「謝……謝大姑娘大度寬容……」銀花含著淚珠,羞憤地咬牙說道。

  因為立了威,一路上曾嬤嬤便老老實實的收起怠慢的心,對杜福兮多了幾分恭敬,看得阿芷又是驚奇又是心驚膽跳。

  曾嬤嬤可是夫人跟前信任的,回府後不知道會如何對夫人說了,還有銀花怕是已經把大姑娘給恨上了,以後會使什麼絆子來對付大姑娘,她可要多些心思留意。

  馬車進入市街後,杜福兮時不時便掀起車簾瞧著街上的熱鬧,像是全然沒有半點擔心,這看在阿芷眼裡焦慮更甚,她在心裡猛念觀世音菩薩,千萬保佑膽肥了的大姑娘不要再惹出什麼事!

  馬車行走了三日,三日後總算回到上京,于掌燈時分順利抵達城街的左相府。

  馬車一停,便有府裡丫鬟婆子上前打起簾子,移來小杌子,一邊問安一邊扶著杜福兮、曾嬤嬤等人下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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