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皇上心裡苦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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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一動,惠太妃和夢妃等三妃也帶著各自的宮女一塊兒跟著進去寢殿,只見梅嬪躺在床上,臉容憔悴,早已哭紅了眼,此時雖然止住了哭聲,但一副斷腸模樣,雙眸失神。 見到太后和皇后親臨,梅嬪霎時激動了起來。「娘娘……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請為臣妾作主……有人給臣妾下毒,臣妾才會滑胎……」 言少輕不動聲色的看著梅嬪,「此話當真?」 梅嬪眼淚頓時一滴一滴的掉下來。「太醫來看過了,臣妾慣用的繡線被下了急性毒,今日毒發,臣妾才會失了孩子。」 言少輕沉吟,「母后有何見解?」 太后眼裡對事情的發展波瀾不驚,仿佛滑胎非意外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她淡淡地道:「皇后看著辦吧,皇后如今是六宮之主,哀家在這裡看著,皇后想怎麼辦便怎麼辦,無須顧及哀家。」 這答案正是言少輕想要的,她點了點頭,恭敬地道:「那麼就請母后一旁歇一會兒,喝口茶,待臣妾問明瞭真相,再向母后稟告。」 太后點頭,「甚好。」 言少輕見寧靜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便道:「寧靜姑姑想說什麼,但說無妨。」 寧靜巴巴地看著她,「也沒什麼……就是,梅嬪娘娘說繡線被下了毒,待會兒娘娘若要檢查物證,千萬要小心不要碰著了。」 言少輕回以一笑,「本宮省得,多謝寧靜姑姑關心。」 寧靜定定地看著她,有些出神。「娘娘前些日子在大理寺獄裡受的腿傷,應是痊癒了吧?」 言少輕耐心道:「已經都好了。」 寧靜的眼裡盛滿了溫柔,「那就好。」 太后咳了一聲。「寧靜,扶哀家過去一旁坐吧!」 惠太妃沒臉沒皮的跟過去,笑嘻嘻道:「妹妹也陪姊姊一塊兒喝茶,不同小輩們攪和。」 兩人退到屏風後落坐,言少輕鬆了口氣,如此要應付的人又少了一個。對於嬪妃們,她可以板著臉,但有太后和太妃在,畢竟是長輩,總是令她練手綁腳。 她在上首的黑漆椅上坐下,環顧四周,目光從每個人臉上深深的看過去。「本宮未問話之前,不得有人開口說話,胡亂開口插話者,以謀害皇嗣共犯論。」 對這共犯論一說,夢妃、芊妃已經很熟悉了,當下兩人緊緊閉著嘴巴,並且同時暗自希望雲妃出錯亂開口。 言少輕自然不知道兩人心中奸詐的小九九,她沉了沉聲音,「梅嬪的貼身宮女何在?」 兩個宮女誠惶誠恐的站了出來,皆是垂首微顫。 「奴婢瑞珠。」 「奴婢習秋。」 「從此刻起,若有一句謊言被本宮識破,本宮便當你們是真凶。」 一臉淡然、滿目冷厲是她一貫審案的神情,這裡沒有案台、沒有驚堂木,但所有人都有種錯覺,她們此刻正在衙門裡受審,而眼前這位不是皇后,是府尹大人。 「奴婢不敢!奴婢萬萬不敢!」瑞珠、習秋嚇得魂飛魄散,立即跪下。 §第九章 究竟誰是真凶 一時間,寢殿裡落針可聞,連梅嬪都忘了要哭泣。 言少輕要的正是此種效果——先發制人。 她徐徐道:「梅嬪出事後,何人去請太醫?請的是哪一位太醫?如何知曉繡線有毒?」 瑞珠抬起頭來,膽戰心驚地回道:「是奴婢去請太醫的,請的是賀太醫,賀太醫診出娘娘是中了急性毒而致滑胎,跟著便逐一檢查寢殿裡的物品器具,花費了一個多時辰方才確定了那毒源來自娘娘慣常用的繡線。」 言少輕眼裡沒半分溫度。「梅嬪滑胎前用過的繡線何在?」 「在暖閣裡,奴婢這就去拿。」瑞珠跪著退了半步,起身後飛奔著去取了裝有繡線的針線筐來,取來時還在喘呢。「便是這繡線了,娘娘。」 言少輕只看了那繡線幾眼。「平日裡梅嬪用的繡線由何人去領?」 瑞珠道:「是一個叫香草的宮女。」 言少輕點了點頭,「宣香草及賀太醫。」 一個內侍忙去太醫院請賀太醫。 香草就在落梅宮裡當差,很快便來了,當下立即下跪叩首,「奴婢拜見皇后娘娘。」 「把頭抬起來。」 香草連忙抬頭,她就是個柔柔弱弱的小宮女,外表沒什麼特殊之處可供辨認的。 言少輕看了她一會兒,問:「你就是香草?平日梅嬪用的繡線是由你所領?」 「是的,娘娘。」 言少輕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她,冷不防直截了當地問道:「說,你為何在繡線裡下毒,謀害梅嬪?你的目的何在?受何人指使?」 她驗屍的時候,有一說一,絕不說二,但問案的時候便不同了,有時一嚇,就能嚇出真相來。她祖母說過,眼睛是最不能作假的地方,因此她會觀察所有疑犯眼裡的變化。 「奴婢沒有!」香草猶如炸雷灌耳,她忙為自己開脫道:「平日裡梅嬪娘娘要用的繡線是奴婢去領的沒錯,可此刻針線筐裡的繡線不是奴婢去領的,是今日午後,雲月宮的玉扇姊姊好心替奴婢領了送來,奴婢以為她是一片好意,也就不疑有他的呈給梅嬪娘娘用了,沒想到娘娘晚膳後才開始刺繡,沒多久就……就小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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