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皇上心裡苦 | 上頁 下頁 |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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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少輕微怔了一下,她不動聲色,眸光從荷包轉到宇文瓏臉上。 宇文瓏嘴唇顫了顫。他還是不認得這個惜煙,但化成了灰,他也不會不認得這個荷包。 「哎呀!」見到他的表情,惜煙有些得意了。「公子想起奴家了對不對?怡香樓,麗水巷的怡香樓,那時奴家正是豆蔻年華……」 宇文瓏在模糊的記憶裡垂死掙扎。 怡香樓,是褚雲劍頗為喜歡的青樓之一,看著眼前那張雀躍的平凡面孔,他逐漸想了起來…… 「公子好生無情。」惜煙幽怨地道:「虧得奴家一直把公子記在心裡,公子卻要奴家再三提點才想起奴家,正是應了那句『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 大堂裡頓時鴉雀無聲,眾人的神色更加不同了。 原來,兩人之間還跟「情」扯上了干係啊…… 宇文瓏見言少輕看著他們兩人,那目光像是要將宇文瓏的腦袋看出個窟窿來,他心裡頓時一涼。 那是她的荷包,卻落在了別的女子手中,也無怪乎她會這般看著他們了。 他連忙對言少輕解釋,「你別瞎猜,不是你想的那般,是她胡扯……」 「奴家沒胡扯。」惜煙輕輕撫起了那個荷包,臉上一片的觸景生情。「打從公子把這荷包送給奴家,奴家就一直帶在身上,日子難過,就只有這荷包能給奴家些許慰藉了。」 「大膽!」宇文瓏氣得跳腳,他直指著惜煙的鼻頭罵道:「一派胡言!本公子才沒有把荷包送給你!」 「公子大聲也無用,分明是公子送給我的。」惜煙有點幽怨的瞅了他一眼。「公子當時雖然醉了,但確實是公子親自將這荷包送給我的,若有半點虛言,我孟惜煙就遭天打雷劈、五馬分屍!」 宇文瓏咬緊牙關,他真的很想將她五馬分屍。 她這莫名其妙起什麼重誓啊?起重誓做什麼啊?這不是火上加油嗎?這下他真是跳到什麼河都洗不清了! 言少輕眉梢微挑。原來如此,他把她的荷包送給別的女子了,難怪不在他身上……是要多缺心眼,才會把她的荷包送給他人? 「那時我醉了,我醉了啊!爛醉如泥!」宇文瓏心急如焚,大聲分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醒來發現荷包不見了,心急如焚的還在府裡找了許久,卻是怎麼也找不著……」 言少輕不發一語,荷包攥在青樓的姑娘手裡,自然在府裡找不著,「惜煙一直感念公子為惜煙贖身,當時沒能好好表達謝意,想著若再見到公子,定要向公子說聲謝,日盼夜盼,總算給惜煙盼到了……」說著,她深情款款的凝視著宇文瓏,眸中之意,不言而喻。 眾人一陣抽氣。哇靠,還贖身了啊!這要說兩人之間沒什麼,可沒人會信了。 言少輕仍是不置可否,旁人要從她的神色猜到她在想什麼,也是極難之事。 她知道他從前都是跟著褚雲劍一塊兒縱情聲色,但還是小看他了,原來他還幫青樓姑娘贖身,若不是王府裡萬萬容不下娼妓,可能就接回府裡去照顧了吧。 「不是我!」宇文瓏看著言少輕,斬釘截鐵地說:「你相信我,是褚雲劍,他說見那小姑娘被打得可憐,提議給她贖身,銀子是他出的,我只是出面而已,不過是把銀兩丟給老鴇,讓她放人走,只有這樣而已。」 話說回來,都替她贖身了,這才過了幾年,她為何又在青樓裡?倒是印證了那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天生的花娘命。 似乎知道他的疑問,惜煙抬袖拭了兩滴淚,哽咽道「奴家命苦,嫁了人,可丈夫幾年前死了,無依無靠,生活陷入了困境,只好重操舊業。公子是否成親了?奴家願意隨公子回去,給公子做貼身婢女,以報公子之恩,若是公子無人服侍,奴家給公子為妾也是心甘情願的……」 真是夠了!宇文瓏忍無可忍的大吼,「不必了!你好自為之!」 惜煙用帕子掩著口,趔趄了幾步,削瘦的肩抖了下。「公子,你嚇到奴家了……」 宇文瓏眉毛擰成一團,兇惡地瞪著惜煙,「就是要嚇你,怎樣?」 惜煙拿眼委委屈屈的看著他,「公子,奴家還有話說……」 「不必!」宇文瓏沒好氣道。 惜煙覷著他的臉色,小聲地道:「不是要說我倆之間的事……」 宇文瓏瞪著她,「你還說?!」 他倆之間有什麼事?什麼事都沒有! 他此刻真是懷疑這多年前只有一面之緣的惜煙,是褚雲劍知道今日他會過來,安排在這兒整他的。 不等他再度發難,惜煙便有點委屈地說:「奴家要說的是彩娘的事。」 「哦?」言少輕不由得拿正眼看著惜煙,她微點下顎,「你說。」 惜煙得到了鼓勵,她忙轉看向言少輕,大聲說道:「大人,奴家知道彩娘懷了身孕,且那孩子已過了三個月,是個男胎!」 「男胎?」言少輕微微挑眉。「如何得知是男胎?」 再高明的太醫都不能在胎兒才三足月時便診出男女,至少要足六個月才有辦法。 惜煙高興地說:「算命師算出來的呀!就是常在天橋下擺攤的那個吳大師,彩娘去找他算腹中孩子是男是女,他掐指一算,便算出是個男胎了,真是好生厲害啊!」 滿堂的人都聽得傻眼兼無言,最後是言少輕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還有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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