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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前世,有多少無良的男人在老婆生死交關時,只要保住孩子,不保大人,每當聽到那種事,她真的不能理解,難道一個未出世的孩子會比妻子重要嗎?妻子難道只是傳宗接代的工具,否則為何會選擇要孩子,不要大人?

  幸而,鳳取月是不同的,她沒有看錯人,兩世為人,現在是她最幸福最開心的時候,她不會留下他,她得撐著,得堅持住,不但要生下他的孩子,她自己也會好好的,她會在他身邊相夫教子,與他白首偕老。

  於是,精力耗盡的她又重新有了力氣,聽產婆的話,調整了呼吸,雙手緊緊抓住床頭的木欄,死死地咬著嘴裡的布巾,將力氣全數用在腰腹上。

  外間的鳳取月並不知道琴羽杉因為他的選擇而悸動不已,又過了一個時辰,產房裡的動靜沒停歇過,隨著琴羽杉撕裂般的叫聲,他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兒上。

  終於,聲嘶力竭的一陣尖叫傳來,一記響亮的哭聲也隨之響起。

  小七整張臉都笑開了。「生了!生了!爺!少夫人生了!」

  突然,又是一陣哭聲傳來,小七錯愕了。「這怎麼回事?」

  疑惑間,桃雨已經滿臉喜色的沖出來了。「恭喜爺!賀喜爺!少夫人生了一男一女的雙胞胎!」

  沒多久,桂娘和竹韻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出來了,也是滿臉的笑意。「爺快來瞧,哥兒姐兒這粉雕玉琢的,跟您和少夫人是一個樣!」

  鳳取月錯不開眼的看著那兩個孩子,小臉肉紅肉紅的,濃密的頭髮服貼在頭上,兩個人大大的眼眸都睜得老圓。

  他伸出手去輕觸孩子柔嫩的臉頰,孩子們好像也在看著他。

  這是他的孩子……

  驀地,他大步往產房裡走去。

  房裡已經收拾乾淨,琴羽杉也淨了身,婆子們見主子來了,也趕忙端了面盆、包布、剪子等物退下。

  琴羽杉原本閉著眼,像是知道來人是誰,她緩緩睜開眼眸,見他看著自己的神情有異,她大抵知道他此刻的感受,便朝他一笑。

  「咱們的孩子漂亮吧?」

  鳳取月挨著她在床邊坐下,輕輕撫著她散在枕畔的秀髮,發還微濕著,便知道她方才使了多少力氣才生出了孩子。

  他緊緊攥著她的手。「兩個孩子就夠了,我不要見你再冒險。」

  琴羽杉唇角綻開一抹笑。「不消你說,如今有了你和兩個孩子,我也不想再冒險,也滿足了,日後我只要守著你和兩個孩子就夠了,我要相夫教子,做個賢妻良母。」

  她唇角微彎,露出幸福的微笑,腦中描繪著她相夫教子,當個賢妻良母的美好藍圖,便是現代人說的小確幸吧……

  §尾聲

  「哎哎哎,怎麼會呢?枉費你還是咱們大錦的第一風流才子,竟然還沒去過那媚香樓?」杜若安不可思議地道。

  「怎麼著?不過就是間妓坊。」宋睦意興闌珊地說。

  打從當日在挽香樓見了那男裝麗人之後,他對別的花娘便再無一絲興趣,扼腕的是,他明明就是在挽香樓邂逅那佳人的,鴇娘蘇姥姥卻說挽香樓沒有那個姑娘,他猶不死心,畫了畫像,派人在汴梁城裡尋訪,卻也是一無所獲,那姑娘像憑空消失了一般,令他無法釋懷。

  「雖然也是妓坊,但和別處硬是不同,那裡的花娘怎麼說呢?」杜若安神往地道:「那裡的花娘好似特別知道咱爺們的心,不像別處的花娘只是一徑地耍心機和要賞錢,還有那鴇娘,真是丰姿俊逸、光彩照人,淺妝淡粉便如月下玉樹,若不是她賣藝不賣身,我不知道多想一親芳澤。」

  「是嗎?」宋睦依然提不起興趣。

  自從見了那男裝麗人,他已是萬花不入眼了,不管好友說得再怎麼天花亂墜,他也毫不心動。

  「難道你還信不過我?我杜若安可是眠花宿柳的祖師爺啊!我看人的眼光你信不過嗎?信不過嗎?」杜若安激動地揮舞著摺扇。

  宋睦深知好友杜若安的毛病,若不隨他走一遭媚香樓,杜若安是不會死心的,定會日日來煩他,直到他點頭為止。

  於是當夜,他便與杜若安來到這近日在汴梁城引發話題的媚香樓。

  媚香樓坐落在那垂柳如煙、畫舫繽紛的金沙河畔,杜若安熟門熟路地走進去,宋睦跟在他身後,就落個一兩步,眼眸左顧右盼著廳堂佈置,倒是有幾分雅致意境,不落俗套……

  「杜公子來了!」鴇娘迎了出來,梳了個墮馬髻,簪著銀步搖,身上是紫白相間的衣裳,寬袍長擺搖曳生姿。

  杜若安手肘撞撞宋睦。「如何?不一般嗎?」

  還能如何不一般?宋睦百無聊賴地轉眸,瞥了那鴇娘一眼,頓時像遭了雷擊般,直愣愣地呆住了。

  杜若安很滿意宋睦那驚豔的反應,他就說嘛,他可是眠花宿柳的祖師爺,他的眼光還會有錯嗎?

  宋睦呆呆的凝視著那鴇娘。

  她那黑不見底的明眸……

  「杜公子還帶人來了,不知這位公子是?」琴羽杉嫣然一笑,秀麗明亮的雙眸便看著宋睦。

  宋睦頓時魂都飛了。

  她那一笑,真是俊美動人,真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啊!正是他此生尋尋覓覓在找的真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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