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福星醫婢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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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了,看到兩個人抬著一個漢子正經過縣衙前,那漢子身子僵硬,一張臉漲得通紅,人群也自動讓開來讓他們過。 「爹!」一個小男孩哭得滿臉是淚,撲到那漢子身上。「都是承兒不好,若不是承兒說想吃肉,爹爹也不會上山打獵受傷……」 「是打鐵的吳揚啊!」有人喊道。 「快!誰快去請大夫?」 眾人登時七嘴八舌。 「大夫都在欽差大人的行轅裡研製治時疫的藥了,哪裡還有大夫可請?不如把他抬到行轅去吧!」 寄芙觀其唇色,知道此時萬萬不可以再動他了,正想開口,有一個人先她一步道:「在下是鈴醫,傷者此時不宜再動,請兩位慢慢地把他放下來。」 寄芙抬眸,看到一名穿青白色儒袍的年輕男子,腰間束著織錦腰帶,掛著翠玉珮,他身姿挺拔,生得面若冠玉、眉眼俊秀,顧盼神飛,是個俊俏郎君。 她擔心眾人不相信,便大聲說道:「他說的對!這人不可以再動了。」 「是寄姑娘!」有人高喊。 圍觀的人群這才發現她在這裡,他們之中有人的家人在隔離棚裡,因此認得她,旋即又見到欽差大人也到了,於是兩個抬人的人便將受傷的吳揚緩緩落了地。 寄芙馬上蹲下來察看,就見吳揚臉色發紅,額上筋脈凸顯,身子不斷抽搐掙扎,小手臂和脖子都泛起點點黑斑,她脫口喊道:「綠蜂毒!」 同時間,有人跟她異口同聲,也說出了同樣的答案。 寄芙看著說話的那人,正是自稱鈴醫的男子。 皇甫戎眉頭微挑看著他們,對於突然出現的這名男子,不自覺多了幾分警戒。 那男子對寄芙說道:「不只中了毒,他還受了傷。」 「沒錯!」寄芙也是相同看法。 「小五兒!」 隨著那男子的喊叫,一名小廝模樣的少年鑽到了男子跟前,不等吩咐便利索地取下背在身上的醫箱放到地上打開來。 寄芙也手腳麻利的打開了她的醫箱。 半夜裡,她原就背著醫箱到隔離棚,被房俊麗拽到行轅正廳時也背著,她一路被皇甫戎帶出來,醫箱便一直不離身,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姑娘先施針護住動脈行走之處,莫讓蜂毒侵入心,在下設法止住肺部傷口的血,讓此人不再失血,並為他止痛。」 寄芙點頭。「如此甚為妥當。」他說的,與她腦中出現的救治畫面一樣。 她隨即取出針囊,抽出十根銀針,當針落的刹那,皇甫戎看到那男子眼裡出現訝異之色。 「姑娘施針的手法好生眼熟,敢問姑娘師承何處?」其實不只眼熟而已,而是與他師出同門,他怕唐突了才沒直言。 寄芙有些不自在。「我……我沒有師傅。」她實在不喜歡說自己沒有師傅、本來就會等等,顯得夜郎自大,容易被討厭。 與當初的孟太醫一樣,男子果然甚是驚訝。「沒有師傅?那麼……姑娘是無師自通嗎?」 寄芙說出一貫的回答,「可以那麼說。」 男子縱有滿腹疑惑,也知無法在此刻問清楚,便先專心和她合力將吳揚的毒和血都給止住。 過了好一會兒,寄芙抬眸對皇甫戎道:「王爺,這個人可以動了。」 聽到王爺兩字,男子多看了皇甫戎幾眼。 來到臨南後,他聽說朝廷派了欽美人顯親王過來治疫賑災,就是眼前這個人吧? 皇甫戎對那男子一番打量的眸光視而不見,寄芙說完後他便意會,喚來兩名雜役將吳揚暫時先行抬到衙門的廂房裡,吳揚的兒子也哭哭啼啼的跟著。 男子很是理所當然的隨著寄芙一起進入縣衙,名叫小五兒的小廝也忙提了藥箱子跟上。 進了廂房,雜役輕手輕腳地將吳揚安置在床上,寄芙忙過去把窗子都打開通風。 男子先舉起吳揚的手摸脈,寄芙湊過去一同看,看到吳揚掌心處泛著烏黑,黑脈一直延到小手臂,她心裡一驚,想再看清楚些,她與那男子的頭就彷佛靠在一塊兒了。 皇甫戎見狀,眉頭瞬間緊緊皺起,真恨不得當場把她給拉到自個兒身邊,可如今周遭這麼多人,他實在不好有所行動,再加上他也知道一旦這麼做,她反而會更擔心病人的傷勢,只能默默氣在心裡。 寄芙不自覺的伸手給吳揚點了幾處穴道,看得那男子很是驚訝。 寄芙發現他在看她,有些忐忑地問:「我做錯了嗎?」 男子搖搖頭。「不,做得很好,如此能行氣和血,又不至讓毒性遊走。」 男子旋即命小五兒打開藥箱,親自揀了幾種草藥,還未開口吩咐小五兒,寄芙便看著那幾種草藥喃喃地道:「穿心蓮、龍草、扛板歸、鴨膽子、水丁香,七分水,大火熬半刻鐘,先舀五湯匙藥湯過來,其餘加入尖尾鳳小火慢熬。」 男子詫異的看著她。「姑娘說得一字不差。」 寄芙身子一晃,她又頭疼了,腦中也開始出現一些淩亂的片段,彷似她曾解過這種毒,但在哪裡解的?為何人解的? 這不可能啊,她打小就進了王府,也只跟著常嬤嬤出府幾次罷了,她很確定自己未曾為人解過綠蜂毒,既然如此,她腦中的記憶又是從何而來? 「這是怎麼了?」皇甫戎一個箭步過去扶住了她,語氣雖是責備,但眼中盡是關切。 寄芙強忍著痛,定了定心神道:「沒事,就是有些頭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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