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福星醫婢 | 上頁 下頁 |
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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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硯不以為然,但他是個人精,嘴上自是唯唯諾諾。「是是,小的一定好好將辦大人的接風洗塵宴。」 房俊麗的丫鬟扔了一兩銀子給他。「賞你的,若是席面整治得好,我們大人另外有賞。」 石硯好氣又好笑,送走了房俊麗主僕三人,他馬上前去向皇甫戎稟告。 「都什麼時候了,還要為她花心思整治洗塵宴?沒有分寸嘛這是,依奴才看,這個房大人太不靠譜了,王爺若不想去,奴才便幫王爺推了。」石硯自顧自的說道。 朱雀似笑非笑。「房大人是皇上派來的,人家都開口了,王爺肯定是要賣個面子的是不?」 皇甫戎另有盤算,他不需要賣任何人面子,但他希望由房俊麗全權接手時疫之事,寄芙不要再插手,他不要她冒可能染了時疫的險,也見不得她再這麼不眠不休,還做那些親自搬運藥材的粗活,為了那些賤民,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 「就照她的意思,將洗塵宴辦得風風光光,本王會過去。」 由於皇甫戎的吩咐,接風洗塵宴辦得甚是體面。 皇甫戎是主人,房俊麗是主客,她身後有兩名隨身丫鬟伺候著,皇甫戎身後則是寄芙在伺候,其它客人還有劉俊義、司庫官跟幾位製藥的大夫。 幾個平日裡跟著寄芙一起製藥的大夫,見寄芙不與他們同坐,反而在伺候欽差大人用膳,都感到很不自在,雖然他們知道寄芙本來就是欽差大人的家婢,可她平時是他們的主心骨,他們都聽從她的吩咐,如今在席面上卻是尊卑有別,教他們實在坐立不安哪! 「聽聞房大人治好了太后娘娘的宿疾,深受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信任。」章大夫說道。 吳大夫馬上接口道:「何止,房大人乃是太醫院尤院使的得意弟子,更是我朝史無前例的女太醫,萬分難得。」 方大夫道:「房大人家學淵源,祖上五代均是太醫,還有一位曾為太醫院院使,最拿手的便是疫症,所謂將門無犬子,正是這個理。」 也怪不得眾人要對房俊麗拍馬屁了,太醫院乃是當今杏林頂峰,掌管著天下所有的大夫和醫館藥鋪,隨便和地方官府打個招呼,他們就吃不完兜著走,關乎生計,不能輕易得罪。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吹捧,聽得房俊麗很是滿意,她一向恃才傲物,原是懶得搭理俗物,想不到這些民間大夫也知道她的名聲,也算難得了,因此她也破例與他們應酬幾句,不過,她的重心還是擺在皇甫戎身上。 他已沐浴更衣,暗紫緞面織錦五彩蟒袍,紋樣細密,極盡精工,皇親貴胄的身分便顯出來了。 房俊麗雖然才喝了幾杯薄酒,但也有微醺之意,她有意無意的瞅著皇甫戎,有些陶然地想著他為何至今尚未娶妃,是在等那有緣之人嗎? 眾人繼續歌頌,劉俊義突然很沒眼力的問道:「如今房大人到了,寄姑娘還要繼續製藥和看照病人嗎?」 房俊麗皺眉。「這是什麼意思,誰是寄姑娘?」 「房大人不知道寄姑娘嗎?」劉俊義有些驚訝,隨即引薦道:「王爺身後的便是寄姑娘,房大人有所不知,寄姑娘醫術精湛,且已研製出時疫藥方,日前已有病人服下,如今已能下床。」 「是嗎,原來已經有人研製出了時疫藥方。」房俊麗一聽便很不舒服,她直勾勾的看著寄芙問道:「請問姑娘師承何人?診治時疫病人可有什麼醫書脈案的根據?」 寄芙一愣,老實答道:「我沒有師傅,診治的法子都是自己想的。」 「哦?」房俊麗挑了挑眉。「也就是說,無師自通嗎?」 寄芙不知如何解釋,只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嗯,可以那麼說。」 皇甫戎逕自喝酒吃菜,也不幫她解圍,他就是要她知難而退,不再插手時疫之事。 房俊麗不屑的冷哼一聲。「說得好聽是無師自通,弄不好就是江湖騙子了。」 她這話說得很重,也很傷人,但皇甫戎仍是一副不痛不癢的模樣,這令房俊麗更加斷定寄芙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下人罷了。 倒是劉俊義忍不住跳出來了。「房大人此言差矣,寄姑娘絕非江湖術士,她做的事大家有目共睹,她為了病人竭盡心力,毫無半分私心。」 房俊麗才不理劉俊義那豆點小官,她對皇甫戎拱了拱手道:「王爺,請恕下官直言,時疫非同小可,該嚴密防範細細梳理才是,怎可放任一個沒學過醫理的人胡亂診治?用藥之事,關乎人命,研製新藥又豈是閒雜人等可以動念的?一個奴婢製藥更是異想天開,如今竟還把胡亂做出來的藥隨隨便便讓病人服了,那畢竟是沒經過驗證的,如此托大,若是吃死了人,能負責嗎?」 其它大夫雖覺得房俊麗這話說得太過,但都不敢出言替寄芙辯駁,只有劉俊義本想再回話,卻被皇甫戎一個眼神給堵了回去。 皇甫戎不用想也知道寄芙的心情一定變得低落,但他並未同她說些什麼,而是朝房俊麗緩緩點了個頭,微沉著嗓道:「房大人說的很對,本王的家婢只是一個奴婢,確實不宜再碰時疫之事,先前是因為房大人還未到,如今房大人到了,自然要交給房大人全權負責。」 見皇甫戎站在自己這邊,房俊麗眼中暗藏得意之色,嘴角也跟著微微上揚。 看來顯親王雖然面上冷漠,實則已然被她的英姿颯爽給深深吸引了,聽說他不但尚未娶妃,連個通房侍妾都沒有,以他如此顯貴的身分,實屬少見又難得。 如此男子,配得過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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