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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寄芙哭笑不得,邊為常嬤嬤拭淚邊安慰道:「嬤嬤莫哭了,芙兒不是福星嗎?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平安歸來,宮裡賞的那些金銀珠寶你就盡情花用,想買什麼便買,想吃什麼便吃,等芙兒回來,一定要看到一個白白胖胖的嬤嬤。」

  常嬤嬤這才破涕為笑。「你這丫頭是當在養豬嗎?」

  臨行前,周平也怯生生的來了,他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性子似乎真的收斂了,看著寄芙,他滿臉愧意。「芙兒,我一定是著魔了才會對你那樣,我不敢求你原諒我,只想你一路順風,平安回來。」

  寄芙坦然的看著他。「我也沒想過要原諒你,不過,若真覺得對不住我,我不在的這段期間,你代替我好好照顧常嬤嬤,一定要看著她吃飯,不要讓她太傷心了。」

  周平不住點頭。「好、好,我一定替你照顧好常嬤嬤,你就儘管放一百二十個心。」

  第二日便是啟程的日子,天才濛濛亮,寄芙便收拾好了東西到大總管交代的西角門等著。

  皇甫戎此行也算隱密,周海帶了兩個府裡比較重要的管事和飛騁軒的花飛、柳絮來送行,另外便是專程來送寄芙的常嬤嬤和過去寄芙在南院同房的惠兒、彩霞了,約莫等了半刻鐘,周平也喘吁吁地跑來了。

  寄芙看著眾人,心裡想的卻是皇甫戎。

  算一算,她也有十天半個月未見到他了,他病好了之後,經常去宮裡見皇上商討江北之行,不需要治病,她便沒理由再留在他的寢房,搬到了花飛給她安排的小抱廈,再說伺候他的石硯、石墨也回來了,用著不她,而院子裡其它事情也都有花飛和柳絮兩個大丫鬟出面,雖然她也是大丫鬟,但至今她還是覺得自己有些多餘。

  但是她想,他既沒發話讓她回南院,她也就死皮賴臉待著,等到哪天他真的打發她回南院再說,她也鬧不明白自己的心思,連真正的他是什麼人都不知道,卻是一心想待在他身邊,想跟隨他。

  且不管他前世是什麼人,他如今可是王爺,還是個親王,是她攀不起的枝頭,她不管是有什麼不該有的念想,可都要小心藏著掖著,在心中想想就好……

  「你記得緊緊跟著咱們王爺就對了。」常嬤嬤千交代萬交代,就是叮嚀她跟緊皇甫戎,彷佛跟著他就不會染上瘟疫似的。

  兩輛馬車從皇宮的方向而來,緩緩在王府的西角門停了下來,寄芙這才明白皇甫戎一早便先進宮了,才會讓她在這裡等著。

  這時,周平忽然跑到她身邊,將一包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塞給她。「你不是愛吃糖餅嗎?早上我特意請大廚房做的,路上吃。」

  寄芙接過那包糖餅,仰頭看著周平,嫣然一笑。「多謝你了周大哥。」

  「芙兒!」周平很是激動。「你還肯叫我一聲周大哥……」

  她望著他,微微加深笑意,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看來他這回是真的洗心革面了,聽說大總管也播了重話,若他再不痛改前非就要將他趕出王府,不認他這個孫子。

  石硯從前面那輛馬車跳了下來,笑嘻嘻地喊道:「寄姑娘請上車吧!」

  他與寄芙都是自小在王府長大的,自然知道彼此,不過他在上房,而她在下人房,兩人無交集,也不熟,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寄芙會得了王爺的青眼,而今還要跟到江北去。

  「好!」寄芙忙與眾人揮手辭行。

  驀然,後面那輛馬車的簾子被掀了起來,寄芙看到臉罩寒霜的皇甫戎,他看著她,害她的心咚地一跳,但他卻冷冷的說:「你上來。」

  所有人都愣住了,王爺這是讓一個丫鬟跟他同車嗎?

  見她遲遲沒有動作,皇甫戎不耐煩的又道:「還不上來?」

  寄芙這才回過神來,背著小包袱,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中噔噔噔地上了皇甫戎的馬車,她才坐穩,馬車便動了,她有點依依不捨的半直起身子又坐了下去。

  有皇甫戎在,她自然是不能掀起車簾再跟常嬤嬤他們告別一次了。

  皇甫戎皺眉。「還不坐好,想摔得鼻青臉腫不成?」

  寄芙這才看著他,有些緊張地問:「王爺可是有哪裡不適?」

  他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怎麼,你這是在祖咒本王嗎?」

  她搖著雙手,急著解釋道:「不是不是,若不是身子不適,王爺為何叫奴婢上車?」

  皇甫戎額角一抽,看著她不發一語。這丫頭,真真有氣死人的本事!

  §第七章 敗程江北

  馬車裡寂靜無聲,只剩車輪轉動的聲音,寄芙被皇甫戎看得臉燙心跳,她潤了潤嘴唇,小心翼翼地問道:「王爺為何這樣看奴婢?」

  「看看不成嗎?」皇甫戎口氣很傲。「本王不是有十天半個月未看見你了,為何沒來問過本王就隨意搬走,你好大的膽子!」

  他知道她搬去了抱廈,但他是刻意不作聲,想弄明白自己對她是存了什麼心,他認為對她的微妙佔有欲是他病中太依賴她所致,等他痊癒了,不再需要她,自然不會再把心思放在她身上。

  但事實與他的盤算截然不同,自從她搬離了他的寢房,他不能隨時隨地見到她,他更想念她了,甚至還口不由心的吩咐花飛不得端臉色給她看,什麼都不必讓她做,根本就是個寵奴的舉動,每每想忽視掉心裡的她,卻只是讓自己更加煩躁。

  「不是王爺的意思嗎?」寄芙被他的指責嚇了一跳。「花飛姊姊讓奴婢搬走,奴婢以為是王爺的意思,便……便搬了。」

  皇甫戎眉頭微微一皺。「這次就饒過你,若有下次,定不輕饒。」

  她為難道:「可、可是奴婢也不能不聽花飛姊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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