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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陶氏嘴角微翕,結巴道:「可你倆、你倆又不是親兄妹。」

  杜確已不再理會陶氏的強詞奪理,他厲聲吼道:「來人!還不快把吳嬤嬤找來!」

  李天熱血沸騰應道:「老大,我去叫人。」

  「不必那麼大費周章。」崔鶯鶯直直地盯著杜鵑的眼睛,嫣唇輕揚起淺淺的弧度。「鵑兒是吧?你說你是君實的人,那好,你說說他胸口的胎記是什麼形狀,若是你說的正確,我就信你,不必驗身了。」

  杜確劍眉微揚。

  他胸口何時有胎記了?

  「那胎記是……」杜鵑呼吸急促,有些亂了套,「是……」她看向陶氏求救,奈何陶氏也是如墜五裡迷霧,她完全不知道兒子胸口有胎記,何時長出來的?

  「是什麼形狀都不對。」崔鶯鶯不假辭色的看著杜鵑,「因為夫君的胸口根本沒有胎記。」

  廳裡一陣騷動,李天哇了一聲,穆芷揚起了嘴角,蕭探月一副想拍手叫好的表情,其餘人等各懷心思。

  杜鵑眼裡閃過一絲震驚,再也掩飾不了她對崔鶯鶯的討厭。

  崔鶯鶯才不管杜鵑討不討厭她,她只陳述事實。「他的胎記在後肩上,是個火焰形狀。」

  素日裡杜確當然不會那麼無聊,拿兩面鏡子一處一處的仔細查看自己的身子,他也不知原主背上有火焰胎記。

  「當真嗎夫人?」李天高興地喊,「我後肩上也有個火焰胎記!」

  紅娘鄙視李天了,「怎麼可能?」

  李天信誓旦旦的說:「是真的!不然給你看!」

  紅娘啐了一口,「誰要看?」

  李天實在不甘心被人如此小看,他急於尋求認同,忽地看著杜確,「那……老大看?」

  見狀,杜修和陶氏都嚇了一跳,異口同聲道:「別說了!」

  太湊巧了,崔鶯鶯也覺得不可思議,納悶的思忖著火焰胎記難道是這裡司空見慣的胎記嗎?都生在後肩處難道也是很常見的事?

  況且,她總覺得二老的姿態擺得太低,不像對兒子,比較像在對主子……

  不過現在不是追究胎記的時候,她的目光落在了惶恐的杜氏夫婦身上。「爹、娘,第一,鵑妹跟夫君之間是清白的,第二,並非我不能容人,若是夫君喜歡,納十個小妾也行,我不會在意,但現在是夫君不同意,我也愛莫能助,所以請爹娘日後莫再問我納妾之事,我一律不回答。」

  一律不回答?杜氏夫婦一楞一楞的,而杜鵑的眼淚簌簌地流了下來。

  崔鶯鶯視而不見,只對杜氏夫婦道:「一路從蒲州趕路回來,實在倦極,爹娘若是無事,我便先回房休息了,明日再向爹娘請安。」

  杜氏夫婦一個激靈,忙道:「無事、無事,你快回房休息吧!明日也不必過來請安了。」

  使出了胎記那一手,他們深深感到這個媳婦不是省油的燈,跟他們想像中容易拿捏的文弱千金大大地不同,他們哪裡還敢說有事。

  杜鵑一見崔鶯鶯離開了,猶不死心,腦筋飛快的轉著,倏地揪著衣襟呼道:「啊!我的心口……心口好疼……好疼……」

  陶氏連忙扶住她,焦急喊道:「鵑兒!鵑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心絞痛的毛病又犯了?」

  杜修也忙過去,手忙腳亂的幫忙攙扶,一徑的說:「快請大夫!快派人去請大夫!」

  這話也不知道是在對誰說的,但所有人都看到杜確高大的身子如箭般奔出廳堂,去追遠去的那抹麗影,連看都沒看杜鵑一眼,想當然不會是他要親自去請大夫,而是去追他的新婚娘子了。

  崔鶯鶯大獲全勝,帶著紅娘走了,卻沒想到杜確會追上來,她以為杜鵑定會拖著他不放,杜確這樣追來就表示他對他爹娘和杜鵑都置之不理了。

  紅娘很有眼力,一見杜確後腳追來,也不管還沒伺候主子更衣便火速退下,還貼心的給他們帶上了門,又吩咐守門的小丫鬟好好守門,絕對不得讓任何人打擾,甚至叮囑了三次。

  那未留頭的小丫鬟見她慎重其事,也忙慎重點頭,「紅娘姊姊放心,奴婢一定好好守門。」

  紅娘滿意的走了,她要去打聽杜氏夫婦和杜鵑接下來要如何,將軍都態度堅決的表明絕不納杜鵑為姨娘了,他們該要回洛陽去了吧?

  房裡,因為紅娘一溜煙的走了,崔鶯鶯只好坐在梳妝鏡前,自己動手卸釵環,不想杜確帶著滿身寒意隨後而來,一把將她從椅中拉了起來,迫使她的上半身緊緊貼著他的胸膛,深幽著惱的黑眸氣勢洶洶怒瞪著她。

  「你說的是真心話嗎?要是我喜歡,納十個小妾也行,你不在乎?」他獨獨對這幾句話著惱,怒其不爭。

  「老實說嗎?」她絲毫不回避他的眼神,也有些火大地說:「若是我們只有夫妻之名,我不會在意,也沒資格在意,但如今我們有了夫妻之實,我真沒法容忍你有別的女人,我很在意,可若你要,我能阻擋嗎?至多就是與你相敬如賓的過日子,你還要我如何?要我在眾人面前說其實我很小氣,容不下別的女人,連一個都容不下,我受不了你與別人親密,我不想你去別人房裡,不想有女人為你喝那見鬼的避子湯,要我這樣說嗎?」

  杜鵑的出現,叫她驀然間有了很多想法,並沒有因為杜鵑其實不是他的姨娘而開心,反而像有盆冷水兜頭淋下,讓她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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