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福妻糕照 | 上頁 下頁
四十一


  雖然不知道甯靜姝為何想與她結交,不過她是黃靖棠的妻子,想來是可以結交的,且她聽景飛月說過,甯靜姝是祥花長公主的嫡次女,其父乃是定國大將軍甯盛平,而甯盛平是景飛月很景仰的大人物,亦是大黎第一武將,皇上對甯盛平很是敬重,如此名門世家養出來的女兒,想來是不會同蕭雨菲那般奸險。

  「妹妹,你快跟我說說你做的這些糕點什麼名字?”甯靜姝忙吩咐讓下人將食盒一一打開,將盒裡的糕點全部取出裝盤,滿滿當當的放了兩張大桌,很是壯觀,將許多賓客都吸引了來。

  「這是生辰蛋糕。”覃清菡也沒怯場,井井有倏地說道:「第一層的夾心是果醬,第二層是焦糖布丁,第三層水果,待會兒把蛋糕切開來分食,要多備些碟子,我帶了小竹叉來,我再教大家怎麼吃蛋糕。”

  「那這個呢?”有人好奇的指著高腳杯問。

  「那是水果果凍。”覃清菡逐一介紹道:「橙色的是桔子果凍,紫色的是葡萄果凍,粉色的是蜜桃果凍,黃色的是芒果果凍,白色的是蘋果果凍,紅色的是西瓜果凍,盤子裡圓珠狀的是草莓果凍,我另外煮了焦糖牛奶,要吃時淋些在上頭便又是另種滋味,也可以先吃一半再淋點焦糖牛奶。”

  覃清菡在介紹馬卡龍和蝴蝶千層時,已有人迫不及待的取了高腳杯品嘗果凍了,如此一來,有人怕搶不到便也伸手去拿,一時之間兩大張桌子前形成了爭先恐後的場面。

  甯靜姝見狀,拉了覃清菡的手往一旁的亭子裡去,亭子裡原有個在煮茶的丫鬟,見主子和客人來了便行禮告退,退到了距離涼亭幾步之遙的地方背對著她們守著。

  覃清菡直覺甯靜姝有話對她說,只是甯靜姝心裡並沒有在想什麼,她也就無法得知甯靜姝的心聲。

  「妹妹,我對你做糕點的手藝真是佩服不已。”甯靜姝親自給覃清菡斟了杯茶,說道:「先前兩次品嘗到你做的糕點已是驚為天人,今日更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怎可將糕點做得如此精緻,如此巧奪天工?這是你的巧思,還是拜師學過?”

  覃清菡笑了笑。「姊姊過譽了,只是我的興趣罷了。”

  甯靜姝忽然歎了口氣。「唉,放眼中原,天下諸國無不精心鑽研糕點,可是就數我大黎的糕點品項最弱了,大齊因為糕點出色,每年吸引許多鄰國的百姓前往遊玩,尤其是齊京和幾個重要的城鎮,客棧一間間的開,飯館茶樓也逐年增多,賺足了天下各國的銀錢,實在叫人羡慕。”

  覃清函倒是不知道這一點,她以為只有大黎的男人嗜甜食,原來這時空的各國百姓都是嗜甜的,只不過是大黎的男人又特別更加嗜甜而已。

  「不說別人,就說那宮中的孫貴妃好了,她的母國是大齊,”甯靜姝揚了揚嘴角。「長得尖嘴猴腮,模樣兒並不出挑,卻憑著一手做糕點的廚藝牢牢地攏絡了皇上的心,都快當自個兒是後宮之首了。”

  這些宮裡的事也是覃清菡不知道的,她隨意說道:「這麼說來,孫貴妃做糕點的手藝肯定是極好的。”

  甯靜姝潦草的點了點頭,自顧自的說道:「你見過皇后娘娘吧?皇后娘娘為人敦厚正派,卻被孫貴妃壓著,怕是連太子的位置都會保不住,而皇上寵倖孫貴妃的源頭就在那糕點上,皇后娘娘多年來一直在尋找能勝過孫貴妃手藝的嬪妃來壓制孫貴妃,可惜天不從人願,一直沒找著……”

  聽到這裡,覃清菡還是不知道甯靜姝要說什麼,總不會要她進宮當嬪妃助皇后娘娘一臂之力吧?

  她輕淺一笑,態度隨和的說道:「姊姊好像不太擅長拐彎抹角,姊姊要跟我說什麼,不妨直說,我什麼都能聽,姊姊就有什麼說什麼吧。”

  甯靜姝頓時瞪圓了眼,失笑道:「妹妹真是爽快,那我就直說了。”

  她竹筒倒豆子似的說了京城糕點大賽之事,希望她參賽,挫挫孫貴妃的銳氣。

  覃清菡想到自己前世參加了無數的甜點比賽,她承認她對比賽方面是很有勝負心的,一旦參賽,就不許自己落敗。

  她初入京城,默默無聞,所有人都認為她配不上景飛月,認為她是鄉野鄙婦,連帶著也瞧不起隨她而來的玉兒、堂兒,好像他們是拖油瓶似的,若是她能在糕點大賽中拔得頭籌,在這心悅甜食的空間裡,便能一改人們對她的看法,若是對她敬重,那些個批評他們母子的耳語自然而然會消失。

  她捧著茶盞,含蓄地對甯靜姝微笑。「姊姊,雖然我不能保證能勝過孫貴妃,但我會全力以赴。”

  甯靜姝不想自己如此輕易便說服了覃清菡,她喜出望外,抽走了覃清菡手裡的杯盞,緊緊拉住了覃清菡的手。「謝謝你了!妹妹!真的謝謝你了!”

  「姊姊不要謝了,其實我也是為了我自己。”覃清菡眼陣真誠。「我很明白在別人眼中,我配不上戰郡王,若能在糕點上爭得『功名』,那也才堪與他匹配,我不想被人指指點點,也不要我的孩子被指指點點。”

  聽了這席話,甯靜姝覺得她更喜歡覃清菡了,她們脾性相近,感覺覃凊菡像她的親妹妹一般。

  她忽然有些感傷。「若是我的妹妹還在,也像你這般大了……”

  覃清菡聽說祥花長公主有兩個女兒,不知還有第三個。「令妹……”

  「三歲時在燈會走失了。”竄靜妹拭著眼角的淚。「也不知她現在過得如何,若是落入壞人手裡……我想都不敢想,我娘至今都在自責。”

  覃清函想起自己上輩子曾走失了一隻寵物狗,亦是牽腸掛肚了數年,她很明白那種感受,若是死了,那不過是一陣子的心痛難舍,走失了,卻是一輩子的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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