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福妻糕照 | 上頁 下頁 |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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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來後,她再也不想汲汲營營的過日子了,偏偏天不從人願,現實的情況不是她想悠著點過便能悠著點,除了兩個雙胞胎兒子景金玉、景滿堂之外,她還有兩個未嫁的小姑要養,大的叫景玲月,好吃懶做,成天幻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小的叫景瓏月,體弱多病,喝的藥比吃的飯還多,因此她不得不一肩扛起家計,乖乖地去做蓮農,幸虧景瓏月雖然體弱但乖巧又善解人意,會幫著照顧兩個孩子和做家事,她才能放心出門去務農。 「玉兒也不知夢裡幹什麼去了,一早起床便在喊餓。」景瓏月柔弱的臉上掛著笑意。 覃清菡對兒子眨了眨眼。「肯定是除暴安良去了,是不?」 景金玉一聽便樂了,笑眯了眼。「娘親說的是,孩兒確實除暴安良去了。」 一旁的景滿堂不甘示弱,也咳了一聲,正兒八經地道:「娘親,孩兒也跟著去了。」 「肯定是的。」覃清菡鄭重地點了點頭。「整夜的除暴安良,所以我們堂兒肯定也餓壞了,兩位小俠,快請過來用早飯吧!」 「是,娘!」兩個孩子歡快地答。 古代的孩子沒什麼娛樂消遣,她得空便給他們講義俠廖添丁的故事,她認為孩子的中心思想若是浩然正氣便不會變壞,既然老天派她來拉拔這兩個可憐沒爹的孩子,她便要好好的教養他們,令他們成才。而廖添丁那行俠仗義、劫富濟貧的英勇事蹟,他們每每聽得津津有味,碰巧故事裡的青年廖添福、廖添丁是一對孿生兄弟,同樣有著一身好功夫,兩個小傢伙更投射在自個兒身上,毫無疑問他們長大了就是要做義俠! 四個人坐下用飯時,景玲月才慢條斯理的由房裡走出來,照例穿戴得整整齊齊,頭上該有的步搖珠花一樣不少,妝容也精緻,不知情的人會以為她是這個家裡的小姐,而覃清菡、景瓏月是她的婢女呢。 覃清菡也懶得念景玲月了,人各有志,景玲月認為如意郎君隨時會從天上掉下來,所以她得時時刻刻都將自己打扮整齊,為的就是怕錯過任何一次的邂逅。 儘管大家心知肚明,像她們這樣家裡沒有一個男人支撐的破落戶,是沒有任何人家會看上的,景玲月還是天天作著白日夢,幻想著有朝一日會有個狀元郎、探花郎之類的青年才俊拯救她離開這個只有蓮花的小鎮。 「嫂嫂,那塊衣料,萬祥錦鋪的夥計說能幫我留到月初。」景玲月一坐下來,還沒動筷便開口說道。 「姊姊……」景瓏月蹙了秀眉,在桌下扯了扯景玲月的衣袖,示意她不要說了。 嫂嫂一個人養家已經很辛苦了,姊姊動不動便要裁衣裳添首飾的,著實叫人吃不消。 覃清菡無動於衷的聽著,應道:「布料留到何時都是他家的事,我說過了吧?不可能再浪費銀子給你裁衣裳了,所以你快點打消念頭才是正經。」 景玲月咬著下唇,「我上回做衣裳都是半年前的事了……」 覃清菡也不動怒,自顧自挾菜吃飯,淡淡地道:「你看看我們,我們誰有裁衣裳了?連正在長身子的玉兒、堂兒都是拿舊衣裳縫縫補補,改了又改,你這個做姑姑的好意思略過發育中的侄兒做衣裳?」 那回她會答應給景玲月裁一身新的衣裙,是因為景玲月竟然跑去她公婆墳前撞墓碑,說她這個嫂嫂苛待她,尋死覓活的,裡正叫她息事寧人,莫要叫外人看笑話了,她這才給景玲月得逞,做了一身新衫裙。 「玉兒、堂兒還小,我可是大姑娘了,若不好生妝點門面,要如何覓得如意郎君?」景玲月不以為然地道。 覃清菡微微挑眉。「照你這麼說,瓏月才差你一歲,也是大姑娘了,也需好好妝點門面,尋覓如意郎君,那麼要做衣裳也是瓏月先做才是,畢竟你上回已做過了,而瓏月沒有做。」 景瓏月慌忙道:「不不,我不用,嫂嫂,我真的不用,我的衣裳淨夠了……」 景玲月立即勝利地道:「瞧,瓏月說她不用,是她自己不要的,那給我做吧!」 覃清菡長歎出一口氣,景玲月的自私真是沒有下限,姊妹倆打一個娘胎出來的,性格怎麼會天差地遠? 「嫂嫂,咱們今天就去布莊吧,我怕去晚了會被別人買走……」 景玲月正打死不退的糾纏不休時,院子外頭有了聲響。「有人在嗎?」 「有!」覃清菡高聲應道,旋即起身迎了出去,很高興可以暫時擺脫景玲月的糾纏。 院子裡,大門已被打開,幾個高大的陌生男人站在那兒東看西看,覃清菡頓時有些不高興,未經主人許可就開門而入,太沒禮貌了。 「你們是什麼人?」她的聲音不自覺便帶上了寒意,微蹙了眉心。「有什麼事嗎?」 隨著她的提問,一名挺拔的白衣男子轉過身來,他頭戴白玉冠,腰間佩著美玉,容貌清雋氣質俊雅,一雙眼眸有如深潭,覃清涵頓時恍神片刻。 這、這人也生的太好看了吧?前世為顏控的她,适才的火氣頓時消了大半。「你們要找誰?怕是找錯人家了。」 景飛月瞬也不瞬的看著眼前這梳著低髻,穿著青色布衫裙,脂粉未施的美少婦,微微蹙了蹙眉宇。「你是覃清菡?」 「是啊,你是……」還未說完,覃清菡便像被人擊中腦門一般,一道記憶飛沖入她腦中。 要命!這張面孔、這個男人是原主的夫君啊! 她擁有原主的記憶,可原主的夫君從未出現在她的腦海中,所有的情況都告訴她,她是棄婦,因此她壓根沒想過原主的夫君有朝一日會出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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