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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幾日後,王意菱又上門了,她急急忙忙地把裴班芙拉到房裡說話,這回她歡天喜地的,前幾日的陰霾一掃而空。

  「芙兒,你猜怎麼著?」不等裴班芙猜,王意菱就迫不及待地道:「我爹娘答應了,他們答應了!」

  裴班芙也很是激動,「真的?」

  「嗯!」王意菱重重點頭,抿嘴笑道:「不止如此,我爹還讓東承哥去跟著他學做生意。我爹說,意君要走科舉,王家商行總要有人繼承,若是一年後東承哥能在商行獨當一面,就答應我們的親事,他們說,不會勉強東承哥入贅,只希望我們成婚後能住在王家附近,彼此有個照應。」

  裴班芙讚不絕口地道:「菱兒,你爹太開明了,你早該找他們商量才對,就不必苦惱那麼久了。」

  王意菱興沖沖地道:「我現在就去告訴東承哥,這下他沒理由再裹足不前了吧!再不從,我可要踩他一腳了。」

  裴班芙撫掌笑道:「東承哥肯定什麼理由都沒有了,他會高興得跳起來,抱著你轉三圈!」

  半個月後,陸淺平和裴班芙如願以償成親了,在那之前,兩人趕著換庚帖、下聘禮婚書。

  在陸淺平的堅持下,小定、大定,禮數一個不少,雖然時間上比較趕,但他要給裴班芙一個正式的嫁娶,不讓他人拿來說嘴,也不讓人看輕她,認為她曾被退過親就隨便對待。

  成親當日並無張揚,喜事小辦,席開六桌,請了裴家的親朋好友,村裡比較相熟的人家和裴一石的學生,以及王意菱、王意君姊弟。

  縱然沒有鋪張,但整個裴家也是喜氣洋洋、喧鬧歡騰。

  喜房設在陸淺平的房間,陸慕娘花心思重新佈置了一番,而裴班芙原來的閨房就改成了陸淺平的書房。

  雖然新房在裴家,但禮數還是做足了,裴班芙在喜娘的監督下,認認真真的拜別了裴一石和裴再思,三個人臉上一點離別不舍的愁容都沒有,均是笑容滿面,尤其是裴一石,更是撫須笑個不停,十分滿意今日小倆口能成美眷。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裴班芙自個兒在房裡等陸淺平,本想著左右也無事可做,她想先去洗沐,又想到喜娘千交代萬交代,新娘子不能離床,需得等新郎館來掀蓋頭,即便這個家跟這間房間她熟悉得很,也不能破壞禮俗。

  所以她只能百無聊賴的坐在床沿等待,時不時掀起蓋頭來透透氣,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著各種事。,

  思及今晚是兩人的洞房花燭夜,兩人就要做真正的夫妻了,她心怦怦直跳,她可是什麼都不會啊!不知道他會不會……想到這裡,她的臉蛋禁不住紅透了。

  驀然,門外傳來了腳步聲,裴班芙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整個人瞬間緊張了,她以為陸淺平要跟賓客們應酬,沒想到他這麼快就來了。

  隨著她的心跳加快,房門被打開。

  陸淺平走了進來,看著他的新娘子正經八百的端坐在床上,她蒙著紅蓋頭,雙手緊張的交疊在膝上,他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他從沒想過,他的婚禮會是這種形式,他從沒想過,他的新娘會穿著鳳冠霞披坐在他面前,靜靜的等著他去掀蓋頭。

  原來他的姻緣在這裡,這是他在前世的幾段感情都無疾而終的原因嗎?

  他很慶倖自己前世是單身,如此,芙兒才能是他唯一的妻,他也才能完完全全屬於她。

  「淺、淺平哥?」人明明進來了,可等了半天卻毫無動靜,裴班芙潤了潤唇,不安的開口。

  「我在這裡。」陸淺平向前幾步,他拿起喜秤,輕輕挑起紅蓋頭,看到了薄施脂粉的裴班芙,她臉上染著紅暈,淡妝的她雖然讓他有些不習慣,但也比平時更加動人。

  他道:「芙兒,你今天好美。」

  裴班芙被他看得耳根子發熱,她垂下眼眸,「淺平哥,你不要這樣子看我,我會害羞。」

  「我在看自己的娘子,有什麼可害羞的?」陸淺平把她頭上沉重的鳳冠拿下來,調情道:「況且都還沒開始呢,你就害羞,等一下怎麼辦?」

  裴班芙的臉更紅了,再不懂事,她也知道他說的是行房之事。

  陸淺平一臉溫柔的看著她,「原來你害羞起來這麼可愛,以後我得常常讓你害羞才行,才能見到你這麼可愛的一面。」

  此時的她身上有幾分女兒家的情態,和過去當他是淺平哥時不同。

  裴班芙求饒道:「淺平哥,你別再逗我了,那個……咱們是不是要喝那啥合巹酒了?」

  「自然是要喝的。」陸淺平微微一笑,目光如水,他拿起兩杯合巹酒,一杯遞給裴班芙,他在她身邊坐下,然後舉杯道:「飲過交杯酒,今生共白首。」

  裴班芙也舉起酒杯,她繞過他的胳膊,淺笑道:「喝了這杯酒,今生今世長相守。」

  兩人說完,都將交杯酒一飲而盡。

  陸淺平取下她手中的空杯盞,連同自己的空杯放到了桌上,他吹熄了房中兩盞燭火,只餘一盞。

  裴班芙知道真正的洞房花燭夜要來臨了,心不由得狂跳起來。

  陸淺平走向她,他放下了繡著合歡花的大紅床帳,把嬌羞不已的裴班芙壓在身下,替她寬衣解帶。

  這舉動令裴班芙很是手足無措,頓時面紅耳赤,「淺平哥,還是我自己來好了……」

  「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第十一章 治河出了名

  裴班芙的新婚生活如魚得水,她沒有難伺候的婆婆,陸慕娘待她像過去那般,甚至更好,陸淺平就更不用說了,他一直覺得自己是「老牛吃嫩草」,還越來越得心應手,夜夜都吃得很歡,因此對她這個小嬌妻有求必應,寵溺得很。

  陸淺平有了舉人身分,所有人都理所當然的認為,極有天賦的他會朝會試邁進,可他卻宣佈了不會再求進士功名,他只想治河,不想當高官,而現在有了舉人功名就夠他實現理想了,不必浪費時間求取進士功名。

  「淺平,你覺得會試是浪費時間?」裴一石詫異地問,這種理論可是前所未聞。

  所以淺平並不是沒把握才放棄,而是覺得沒必要,這可真是……真是自大的很啊!不過他喜歡、他欣賞,他的孫女婿有這等自信他很滿意。

  「是的,爺爺。」陸淺平點了點頭,「這些日子我研究過了,本朝天子即位以來,大岳的河道總督已換過十八人,而大嶽的運輸命脈——東河,仍是年年水患,且東河事關京畿,因此我很想親眼去看看,只不過,沒人會將整治東河的要務交給我。」

  裴一石摸了把鬍子,「那是自然的,會交給你才奇怪。」

  陸淺平正色道:「所以,我打算自請去岐州治河。」

  「什麼?」屋裡所有人都驚跳起來,岐州之前的水患十分嚴重,現在也沒有比較好,他居然要去岐州?

  陸慕娘急道:「淺平,其實你也未必要治河,現在天下平定,很多官職都缺人,你現在有了舉人功名,又是解元,要當上知縣、通判都算易事。」

  陸淺平卻是微微一笑,「我這解元身分要任職河工更是易事,畢竟自願要做苦差事的少之又少。」

  陸慕娘一聽更急了,「知道是苦差事你還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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