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大清格格縱情記 | 上頁 下頁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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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七貝勒愛說笑啦!這可不像你七貝勒會說的話啊!」說完,薩放豪附在塞陽耳邊輕輕念著,「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這句話,七貝勒應該不陌生吧!」 塞陽皮笑肉不笑的回答:「是啊!是啊!不陌生!不陌生!」 她是很想「折」啊!但不知從何折起,況且,恐怕那些姑娘們也不會同意她折。「來,七貝勒,我為你介紹一位才女,保證你一定會喜歡。」薩放豪自然的牽起塞陽的手,掀起珠簾,進入寬大華美的船艙。 他們入座後,一時間熱鬧萬分,斟酒伺候的姑娘爭先恐後的討好碩親王府和鎮親王府的貝勒爺,見面禮行個沒完沒了,塞陽冷眼旁觀,看著這笑成一團的庸脂俗粉,心想:薩放豪這個急色鬼,虧她前些日子還把他當成老實人看,原來還暗藏著這一手,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沒個例外。 「啊!七貝勒,剛才說要為你引薦一位才女,差點給忘了,瞧我,真是胡塗啊!」薩放豪先是自責,繼而笑開了眉說:「我要介紹的這位才女不是別人,正是『曉月樓』的錦舒姑娘,她可是京城裡的花魁,琴、棋、書、畫無一不會,七貝勒應當認識才對。」 說著說著,錦舒由後頭轉了進來,一張俏生生的臉孔淡掃娥眉,一襲銀綠色的衣裳嬌豔動人,她懷中抱著一隻琵琶,嘴角兒帶著嫵柔的笑意,眼眸深情的像要滴出水來似的,無一處不撩撥人。 塞陽不禁呆了呆,這錦舒何時變得如此美了?「怎麼著,貝勒爺,您不認得我啦?」錦舒緊挨著塞陽坐下,一雙明媚的狐狸眼盡向塞陽死命的放電。 「怎麼會不認得,才個把月沒見嘛!我怎麼敢忘了你這位酒國第一大美人?」塞陽恢復了神智,笑了笑說,心裡打定既來之則安之,反正已經上了賊船,就看著辦吧! 「記得就好,我還以為貝勒爺這麼沒心肝,真狠得下心不來看我,原來是請鎮親王府的四貝勒安排了這場盛宴,您還真是有心哪!」錦舒甜甜的笑窩綻放著,一雙手開始不規矩的對著塞陽胡來。 「這個嘿嘿嘿!」塞陽含胡其詞,避重就輕的喝了口酒,心裡暗罵薩放豪這王八烏龜也太會替她找麻煩了吧!自從兩個月前無聊上曉月樓去閒逛時,錦舒情意纏綿的提出要陪她春宵一度的事情後,她就嚇得再也不敢上曉月樓去晃了,沒想到薩放豪居然把這個難搞又沒什麼智商的「才女」給弄到這裡來,這分明存心教她難看嘛! 薩放豪看著塞陽和錦舒的對話,他差點沒抽筋,塞陽竟然真的認識錦舒,而且個把月前才去捧場過?這算什麼?她可是個女人耶!假戲真作的太敬業了吧!居然連這種風月場所都去?她到底是用什麼方法矇騙過去的?薩放豪大大的好奇起來了。 §3 船艙裡一片笑語喧然,塞陽眼底閃過一抹曇花一現的詭譎光芒,然後就開始聚精會神地應付起這混亂的場面來了。 「七貝勒,我敬您一杯,請。」錦舒媚然一笑,舉杯邀塞陽。「好說!好說!這麼久沒去曉月樓看錦舒姑娘,你就罰我幾杯吧!只要你展顏一笑,就算要千杯下肚,亦是無怨無悔。」塞陽轉著眼珠子逗趣的微微一笑,不疾不徐的一仰而盡,還連喝三杯。 在旁的薩放豪則是看得目瞪口呆,塞陽的樣子完全像個個中老手。「怎麼啦?四貝勒,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塞陽看著薩放豪,精神奕奕的問。 「怎麼會?你太多心了,咱們喝酒吧!」薩放豪掩飾地舉起酒杯,不敢與塞陽美麗的明眸相遇,然而一陣潛意識裡的騷動猶是悄悄揚起,塞陽美好的唇型、清麗的臉龐無一不觸動他,所謂佳人,大概就是如此,只不過他心目中的這位佳人比起別家的閨秀要來的狂放個三分,率性個五分罷了。 「七貝勒,聽說您今年又拿到『興武門』馴馬大賽的冠軍了,是嗎?」錦舒朝塞陽拋了個絕妙的媚眼,軟聲的問,一邊將手靠到了塞陽的衣袖邊。 「你怎麼知道?」塞陽眼睛登時一亮,咧著嘴笑。 「唉喲!誰不知道呢!」錦舒討好的語氣膩人又誇張,「您告捷的消息一傳回曉月樓,咱們都在盼著您什麼時候會來報喜,誰如道,左等右等,就是不見貝勒爺來!」 「這麼說,是我的不對囉!」塞陽笑眯眯的問,眼眸露出調皮光芒。「錦舒可不敢這麼說!」錦舒又靠近了塞陽幾分,美豔與妖嬈流露無道,她對塞陽的企圖心在熱情間毫不遮飾的展現。「嘴上說不敢,心裡卻是在埋怨我吧!那麼,罰我什麼好呢?」塞陽輕佻的捏弄著錦舒的下巴,出其不意的朝錦舒粉頸落下一吻,幾位姑娘見狀,皆起哄的嬉鬧了起來。薩放豪沒想到塞陽會有這種舉動,難道她真把自己當成男人了? 如此活色生香的一位絕代美人硬裝扮成男兒身,不啻是件暴殄天物的事,多少親王、世子都尚未指婚,卻容許她在此胡亂瞎來,還得寸進尺的公然調戲女人,這成何體統?而且他作夢也沒想到城裡眾家男兒追逐的「興武門」馴馬大賽冠軍居然是落在塞陽的手上,這、這、這他有點不是滋味。 薩放豪的臉色難看極了,差點就忘了此行的重要目的,不由自主地鞭撻起塞陽來,他也說不出是自己吃味還是怎麼著。 「咳!七貝勒。」薩放豪半轉過頭冷哼一聲,硬邦邦的說:「錦舒姑娘雖然是曉月樓的人,但我一向待她極為尊重,請七貝勒也要適可而止才好。」 「你這是在吃我的醋嗎?」塞陽泛起一絲笑意,「我不知道錦舒姑娘原來是四貝勒的人,冒犯之處,還望多多見諒。」 薩放豪七竅生煙的瞪視著塞陽,她是真不懂還是裝傻?他和這些煙花柳巷的姑娘哪裡有什麼交情,今天為了一逞計謀臨時要僕從去找些不正經的女人來,已經教部屬們「另眼相看」、大大的跌破眼鏡了,還談什麼吃醋呢!他是壓根沒想過這回事。 「我」薩放豪心煩意亂的正要開口,就被塞陽打斷了。「錦舒,人家四貝勒都放話了,你還不知道要表示、表示嗎?」塞陽眼眸盯著薩放豪追加了一句,指令卻是對錦舒下的。 錦舒喜不自勝的起身移到薩放豪身邊,她得意極了,如果這事兒傳回曉月樓,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會羡慕死她的手腕呢!兩大親王家的貝勒爺為她爭風吃醋,而且都是年少有為、俊俏瀟灑的郎君,啊!她快陶醉暈斃在這一刻了。 「四貝勒,錦舒跟您陪罪,多謝四貝勒的愛憐」嬌嗲的說著說著,錦舒軟綿綿的在薩放豪唇上落下一吻,接著嬌羞的別過頭去。 塞陽看得咬牙切齒,不由得暗罵著,瞧薩放豪那頭大色狼的色樣,像三魂掉了七魄似的,兩隻眼睛瞪得像青蛙,一副想立即上錦舒的蠢相,沒眼光!真是沒眼光!這種女人成箱成打的在京城裡氾濫勾搭著男人,他居然也要?哼!沒品味! 薩放豪同樣也看著塞陽,他臉上苦笑著,心裡卻在亂跳,塞陽那要殺人的眼光是為了什麼?難道她在吃錦舒的醋?不可能啊!如果她真吃醋,就沒理由要錦舒過來向他「陪罪」,也沒理由不阻止錦舒那令人吃不消的花癡舉動啊?實在想不通。 「四貝勒是被佳人的吻給沖昏頭了嗎?怎麼不言不語?」塞陽充滿惡意的斜睨著他,沒好氣的問,陪在一旁的侍女不停為她斟的酒都被他快速的解決掉了。 「不、不是的,我」薩放豪思索著該如何適切地開口,不然看情況,觸怒塞陽是很容易的。 「莫非你想留錦舒姑娘下來過夜?」塞陽停頓幾秒後,又開始激將似地繼續說:「錦舒嬌妖多情,想必你夜裡不會寂寞。」 這是什麼意思?薩放豪先是一愕,對這個提議瞠目結舌,塞陽老是教他措手不及,不必說留女人陪宿了,他至今可是連女人的半根手指都沒碰過,何況同榻而眠這種天大的事,如果不是他心愛的女人,他是絕對不肯失身奉陪,塞陽真是太小看他了。 塞陽以為他的不語便是默許,心裡更恨得牙癢癢的,嘴上卻雲淡風輕的吩咐,「錦舒,還不快謝謝四貝勒,這可是天大的恩寵啊!」她真想把薩放豪撕成兩半,當著她的面和女人這樣勾搭枉費她對他一見傾心,那些好感現在全煙消雲散,沒個蹤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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