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掉包皇后 | 上頁 下頁
五十四


  今日究竟是什麼邪門的日子?先是皇后降臨,滿府忙了個人仰馬翻,把庫房裡的西洋玩意兒一一搬出來給皇后賞玩,好不容易皇后走了,皇上又來了,大雲朝最最金尊玉貴的人物都往甯親王府來了,真的是——真的是叫人不知所措啊!

  他忙向皇上身後的尚德海要個暗示,只見尚德海拚命眨眼睛,看得他又氣又急,他哪裡能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了,八成是以前在內務府時兩人有過爭執,尚德海一直跟他不對盤,記恨到了如今,故意整他來著,否則皇上要來甯親王府,他這個皇上身邊的總管太監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大可以先派人來通報一聲。

  張建英暗地裡咬緊牙關,好啊,尚混球,這筆賬他記下了,改日再來算。

  於是,甯親王府這夜,滿府的下人跪了一地接駕,甯親王還沒有王妃也沒有側妃,因此,張大總管便是領頭接駕的人。

  「皇后在哪裡?」宇文琰兩眼散發冷光。

  看著他面前的那尊人間閻王,張建英咽了口口水。

  饒是他在宮裡當過差,此時面對冷如冰河的聖顏也不禁牙齒打顫,「回回回皇上的話,皇後娘、娘娘和主子去、去看煙火了。」

  他也是覺得很不妥,可主子說不要緊,皇后娘娘更是興沖沖,他也沒法阻止了。

  早聽聞皇后恩寵隆盛,連玉妃都被她鬥死了,在後宮裡風頭無二,而主子跟皇上向來不親近,這兩個人,一個被皇上寵著,一個被皇上冷著,結伴一塊兒出遊去了,他應該使勁攔一攔,這不,皇上臉上寫著捉姦來了……

  「看煙火?」宇文琰心口又是一堵,壓抑著怒火。

  他都還沒跟她看過煙火,她卻先跟別的男人去看煙火了?!

  「去哪裡看煙火?」宇文琰臉上陰雲密布,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聲音帶著冰碴兒。

  張建英額上佈滿了細汗,不敢抬手抹去,仍舊是結結巴巴地道:「回回回皇上的話,今、今日是煙火節,整、整個京城都有煙火可看,奴、奴才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和主、主子這會兒在哪裡看、看煙火。」

  宇文琰眉一蹙。

  宇文玦和仙鶴樓大掌櫃向來交好,仙鶴樓樓高六層,自是看煙火的好所在,而宇文央肯定是不會讓尊貴的皇后去和平頭百姓擠在城街上看煙火,所以……

  他身子拔地而起,幾個起落便不見了蹤影。

  「皇上!」

  宇文竣的輕功在大雲朝的皇室子弟之中是數一數二的,他父皇常說他這一身輕功可媲美他的祖父了,因此,他從甯親王府到城東街上的仙鶴樓不過眨眼功夫,甚至連一干暗衛都被他甩在了身後。

  仙鶴樓乃是京城最風雅的酒樓,以貴聞名,隨便一桌席面都是二十兩起跳,一般百姓不會走進這裡。

  月娘銀盤似的掛奏際,天幕不停開起大朵大朵的煙火,宇文琰淩空而來,直接由敞開的窗子進入。

  果然,六樓淨空,只有一對男女並肩而立在大開的窗前,男子一身月白色衣袍,身材頎長,黑髮如墨,他側眸凝視著身邊麗人,眼裡柔光無限,女子一身黃色襦裙,搖頭晃腦哼哼唧唧。

  原來,底下還搭著戲臺子,正在唱許仙與白娘子。

  這兩個人,一個看戲,一個看人,都對身後的動靜無知無覺,渾然不知大難臨頭。

  宇文琰悄無聲息的走近。

  「朕的皇后覺得煙火好看嗎?」

  兩人同時一驚也同時轉身,宇文玦看到臉色不善的宇文琰,他只來得及喊了一聲皇兄,他身邊的人兒就被宇文琰給劫走了。

  被人摟抱著在天上飛,慕容悠以為自己醉了在作夢。

  原來飛的感覺是這樣啊……

  繁星點點的夜幕下,這樣飛翔著享受清風拂面的感覺還真是不錯。

  宇文琰用他的明黃玄狐大氅裹住她,摟著她落在一戶人家的屋簷上,屋前一株大樹高過屋簷,枝葉向外開散,倒是挺美,有時風卷過樹葉,樹葉沙沙地搖曳著,更是浪漫。

  見她臉上染著酡紅還笑嘻嘻的,宇文琰皺起了眉頭。

  「你飲酒了?」

  慕容悠把臉貼在他懷裡,歪著頭看他,目光流轉,說不出的嬌俏豔麗。「我喝了西洋來的葡萄酒,皇上喝過嗎?」

  她並沒有醉,是在裝瘋賣傻罷了,和安德烈對飲區區一瓶葡萄酒,哪裡難得倒她了?別忘了她酒量可是很好的,自小便喝她爹釀的消食藥酒,這點酒不算什麼,只不過見他惱火,她不想跟他對著幹,便賣起了傻。

  這招可是她跟弟弟逃避她娘責罰的招術,每每兩人在溪谷邊野過了頭,晚晚才回家時,知道她娘一定拿著竹子在門口等,他們便一進門就一迭聲的喊累,然後不由分說進了房倒頭就睡,而且馬上發出隆隆打呼聲,讓娘拿他們沒皮條。

  「該死的宇文玦!」宇文琰火冒三丈。「朕要宰了他!」

  把她拐出宮到他府裡待了一整日,又誘她上街看煙火,這些他可以饒過,但讓她喝酒?存何居心?

  「那我也要宰了綾嬪!」她藉酒裝瘋,吐出心中積了一日的不滿。

  看到他對綾嬪那麼好,她真是很不是滋味。

  宇文琰神色一凜。「難道你當真警告過綾嬪?」

  慕容悠一愣,她警告綾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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