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掉包皇后 | 上頁 下頁
四十六


  宇文琰絲毫不理會玉妃,他周身仿佛籠了一層寒氣。「把田景帶進來。」

  田景跟銀翠一樣,早由暗衛看著,此時很快進來了,且他是爬著進來的。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宇文琰的神色絲毫不見緩和。「說說看,你如何該死?」

  田景貪生怕死,一股腦的說道:「奴才不該聽從玉妃娘娘的指使,弄來了假孕藥方,奴才是受主子威脅才會犯下滔天大錯,絕非有意陷害皇后娘娘,請皇上開恩!皇后娘娘開恩!」他巧妙地把自己給摘出去了。

  玉妃恨得咬牙切齒。「你這個閹貨!竟敢胡說八道陷害本宮,本宮定會將你碎屍萬段!」

  「廢妃住口!」宇文琰的聲音有說不出的清冷凜然,聽得玉妃一陣膽寒。

  慕容悠心下詫異,他是何時不聲不響把事情查明白的?

  「皇上!」聽到廢妃兩字,玉妃簡直要瘋了。

  「朕讓你住口。」宇文琰目光幽沉,唇角抿出冷硬線條,當眾宣佈道:「玉妃假孕爭寵,且誣陷皇后毒害帝嗣,還欲謀害皇后性命,罪大惡極,刑部已查清了,此事乃受其父顧磨指使,顧應欲禍亂宮闈,罪無可恕,拔除其雲南將軍封號,收回兵權,且罪誅九族,擇日問斬,玉妃賜毒酒一杯,白綾一條,皇后即日起肅清宮闈、嚴明刑律,以正視聽!」

  是不是顧彪指使的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刑部已經查清了」,而刑部是什麼地方?要捏造顧應指使的證據還不輕而易舉嗎?重要的是,刑部尚書是皇上的人,這就代表了這件事是皇上要讓他變成顧應指使,此舉也無疑是讓整個後宮的人知道皇上是站在哪一邊,莫要再不長眼對皇后使絆子了。

  玉妃看著宇文琰,他适才說的話仿佛一道驚雷在她腦中炸開,幾乎難以相信,她萬萬沒想到父親不但保不住她,她還連累了父親!他們父女倆都被定了死罪,還罪連九族……

  不過,謀害皇后性命是什麼意思?她沒有啊,她只是想給皇后使絆子而已,她並沒有要謀害皇后的性命。

  假孕爭寵與謀害皇后根本是不同等級,假孕爭寵、嫁禍皇后頂多是剝奪封號、清修反省,但謀害皇后可是死罪……

  她頓時心神大亂,面色慘白,哭天搶地道:「皇上!臣妾並沒有謀害皇后性命,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啊……」

  太后看著被拖下去的玉妃,唇角不屑的揚起。

  這沒用的東西,比隋雨蒙早進宮卻無法固寵,要給隋雨蒙使絆子卻搭上了自己和顧應的命,真是愚不可及。

  宇文竣此舉是一箭雙雕,把戰線拉長到了朝政權謀,不但牢牢的鞏固了他寵愛的皇后的位置,還削弱了他看不順眼的雲南軍勢力,換上了他自己的心腹,作風狠辣,加上株連顧氏九族,已然斬草除根。

  該死……他竟然暗中查明了玉妃詭計,又不動聲色的派人到了雲南,甚至今早還如時上了早朝,半點風聲都不露。

  才登基不過一年,他羽翼已豐,若她再不動手,恐怕就撼動不了宇文琰了……

  從聚霞宮出來,慕容悠忍不住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她剛才是在作夢嗎?好像看了一出極度血腥的戲,因為不知道宇文琰有何打算,因此她不敢隨意開口,只是他的語氣,他下的旨意,都似曾相識。

  「蒙兒,你怎麼知道玉妃服下了假孕的方子?」宇文琰可不糊塗,一個沒有醫術的人卻能精准的找到藥渣子,這不可能。

  慕容悠還以為能糊弄過去。

  含笑村裡有個可憐的女人,成親多年未有身孕,就快被婆婆趕出家門了。

  她深愛著丈夫,不得已之下找上了大夫,求那大夫給她開個能診出喜脈的藥方,好讓她拖延一段時日來想法子懷孕。

  那個大夫就是她爹,那副藥,她爹交代了她煎,因此她對那股子奇特的藥香印象深刻,那日她一進玉妃的寢宮便是聞到了那股藥香,所以起了疑心。

  她對宇文琰說道:「雪月山莊有個管事媳婦兒是伺候我的,她婆婆因為她生不出孩子便想給她夫君納妾,於是她欺瞞她婆婆說是懷了身孕,她婆婆要請大夫給她診脈,她便央了另個大夫開了假孕的藥方,我在那裡聞過幾次藥味,那藥味挺特殊的,那日到玉妃寢殿便是聞到了那藥味,我又想,藥渣子總不能吞下去,要找地方埋,便假扮宮女跟聚霞宮的宮女閒聊,得知玉妃的貼身宮女銀翠曾去斑斕池,便去碰碰運氣,沒想到我運氣還真好,真讓我挖著了。」

  她之所以扯到雪月山莊是因為那裡遠,他總不能馬上派人去查證有無那管事媳婦吧?隋雨莫說過,雪月山莊是隋家的莊子,他便是在那莊子附近見到她的,因此她說在那莊子聞到藥味是萬無一失。

  只是,他不管不顧如此張揚如此高調地保護著她,而她卻這樣欺騙著他,她心裡越來越不安。

  哪天真相揭穿,他知道她不是隋雨蒙,知道她滿口謊言時,他會有多震怒……

  又或者,找到了隋雨蒙,她們交換回來,他永遠都不知道生命裡曾出現了一個她……

  「經此一次,你應當明白了後宮的水有多深,就算你沒做,別人也能想方設法的栽贓於你。」宇文琰借機教育。

  她心裡惆悵,看著他,發自內心地說:「我不是還有皇上您嗎?」

  他突然把她拉進懷裡,看著她秋水盈盈的雙眸。「既是如此,皇后是不是該給朕一些獎勵?」

  後頭跟著的宮女太監侍衛很自動的別過身去不敢看了。

  慕容悠臉上升起淡淡的紅暈,他的眼眸也轉為熾熱,與适才在聚霞宮時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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