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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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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廊那頭,迎面而來一個人,要往禦書房去,顯然也是來見皇上的,那人便是太醫院的左院判華仲春。 沈其名最是討厭華仲春,一見到他,便先發制人的開口挖苦道:「我說華太醫,整個太醫院的人都對皇后娘娘的病情束手無策,也太無能了,虧你們還有臉讓宮裡養著。」 華仲春不為所動,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他咳了聲道:「沈老,話不能這麼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也有治不好的病,並非太醫院無能。」 這個老賊沈其名,不但是太子太傅,過去也是皇上的老師,皇上對他敬重有加,經常向他商討國事,也讓這老東西恃寵而驕不將他放在眼裡。要知道,他不僅僅是個太醫而已,他還是華貴妃的兄長,是國舅爺,老東西對他如此不敬,分明是不把他們華氏家族放在眼裡,待他們華氏掌控大滿朝之時,他再來好好收拾這老而不死的老賊。 「無能就無能,還理由那麼多。」沈其名嗤之以鼻的說道:「你不是想破了頭也學不會那針灸之術嗎?告訴你,我這回去錦州遇見了個小娘子,她呀,小小年紀,醫術可高明了,一手針灸之術出神入化,頃刻間便治好了我的急症,說是神醫也不為過啊。」 華仲春陰笑一聲。「是嗎?那沈老為何不將那小娘子請來給皇后娘娘治病?」 他壓根不信沈其名的鬼話,若天下有什麼小娘子會一手針灸之術,那肯定是海家的丫頭,可那丫頭已不在在這世上了,哪裡還有會針灸術的丫頭,分明是沈老頭要說來氣他的。 沈其名興高采烈說道:「不用你說,老夫正有此意,等請來了,你們太醫院可就臉上無光,顏面掃地了,還得尊稱那小娘子一聲師傅哩。」 華仲春板著臉。「下官還要面聖,就不與兩位閒聊了,告辭。」 待華仲春冷臉拂袖走遠,謝雨才神色慎重地問道:「你适才說真的還是玩笑話?真有會針灸之術的小娘子?」 「騙你做啥?」沈其名興奮的搓著手。「我原來也沒想到要將她找來給皇后娘娘治病,是适才激那華賊時靈光一現想起來的。若是我早點想到,便能早點將她找來京城了,不過現在也不晚,我馬上派人……不不,我親自去找,務必要將人給請來!」 藺巧龍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小蝶搖醒,她坐起來,這才看到陽光透過窗櫺灑入了房裡,也不知什麼時辰了?她這一覺像睡得特別舒服特別久,是因為賴在她娘親身邊的緣故嗎? 她揉著眼睛,伸了伸懶腰。「這麼一大早的,你說誰來了?」 小蝶瞪大了眼。「岳姑娘!」 藺巧龍這才想到她昨夜沒回去,也沒派人去岳家通知一聲。「我娘呢?」 小蝶道:「夫人說要親手給小姐做早飯,在廚房忙一會兒了。」 這會子換藺巧龍瞪眼睛,「就我娘那身子,做早飯?」 小蝶笑了笑。「夫人不知多精神,早上的藥也不用安嬤嬤提醒便自個兒喝了,想來是想早點養好嗓子,好跟小姐說話。」 藺巧龍昨天給白氏把過脈,知道她的身子極為虛弱,現在能去做飯,是因為她沒死回來這件事振奮了她,但她的體力委實不能待在廚房,何況她現在還站不了,坐在輪椅上做飯豈不麻煩透頂? 她匆匆梳洗後說道:「小蝶,你去把岳姑娘請來這裡的偏廳,我去把我娘找回來。」 藺巧龍找到了小廚房,果然見白氏在忙著,倚翠和安嬤嬤見到她如見救星,拼命示意她去阻止白氏。 白氏在藺巧龍的勸說下回房來了,藺巧龍讓她躺下,給她施針,一邊說道:「娘想為我做飯的心意我明白,不過如今還不是時候,萬一娘昏倒了怎麼辦?等娘身子好了再做飯給我吃也不遲,眼下還是將身子養好來得重要。」 白氏微笑點了點頭,由著她施針,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她适才花費了太多力氣,藺巧龍給她施的是安神針,會睡上一會兒,她交代安嬤嬤守著,自己則去偏廳見嶽晨琇。 她從來沒和嶽晨琇提過自己是藺家的人,嶽晨琇肯定驚訝極了。 她一進偏廳,見到嶽晨琇坐得很端莊,優雅的在喝茶,便笑嘻嘻地說道:「昨兒事多,一時忘了派人去報信,你是不是很擔心我啊?對不住了。」 「誰擔心你了?」嶽晨琇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她,眼裡有幾分氣惱。「你是藺家的姑娘,怎麼也不說一聲?」 她尋上門來要找藺巧龍,從下人口中得知她是藺家的大姑娘,是藺巧然的姊姊,當場愣住,十分失儀。 藺巧龍四兩拔千斤地笑道:「藺巧然不是你朋友嗎?我的名字和她那麼像,你又那麼冰雪聰明,我以為你會猜得到。」 嶽晨琇沒好氣的說道:「藺家枝葉繁多,巧字輩的姑娘多了去,巧琴、巧秀,城裡就有五、六人跑不掉,我怎麼可能想得到?」 藺巧龍一拍大腿。「原來叫藺巧什麼的姑娘那麼多啊,這名字可真俗,難怪你沒猜到了,不怪你,都是我不好,怪我。」 嶽晨琇撇了撇嘴。「那你現在打算如何?要在藺家住下來嗎?你這算是認祖歸宗了?」關於藺家大姑娘的事,她先前就從藺巧然那裡聽過,似是又癡又傻又啞又笨的,給送到鄉下莊子去養病了,只是她沒想到,她認識的那個藺巧龍就是藺巧然口中的大姑娘,而且事實看來和傳聞差距極大。藺巧龍哪裡癡傻了?她古靈精怪得很,真不明白藺家為何要將好端端的人送到莊子上去,還說養病,她看藺巧龍身子好得很,根本沒病。 「既然回來了,我自然要住下來。」藺巧龍說罷,幽幽的歎了口氣。 雖然任誰都看得出來那口氣做戲的成分居多,嶽晨琇還是忍不住問道:「回來做大小姐不高興嗎?你歎什麼氣?」 藺巧龍正經八百的盯著嶽晨琇的眼睛,刻意將聲音壓低,「我們都那麼熟了,這陣子在你府上吃你家的住你家的,我也不好瞞你。」 嶽晨琇蹙著秀眉,「你這戲精,真不明白表哥為什麼會喜歡你。」 藺巧龍抿著嘴笑。 嶽晨琇瞪了她一眼。「還不快說。」 藺巧龍一臉無辜,慢慢地說道:「事實上,這府裡有人要害我和我娘。」 「什麼?」嶽晨琇驚呼出聲,不只她,秋葉也是。 小蝶是頭一次聽主子這麼說,她直接驚跳起來,像忽然被針刺了一下。 「誰、誰要害小姐和夫人啊?」小蝶結結巴巴的問道,都快哭了。 她們好不容易回來了,小姐卻說府裡有人要害她們,那她們是不是又得離開? 「我不知道。」藺巧龍嚴肅了起來。「我只知道,有人下藥,將我變得又癡又傻又啞,我娘也遭同樣毒手,變得又啞又瘸,我們的外貌同樣產生了劇烈變化,讓人望而憎惡,因此我被送到莊子上,我娘則受到冷落。」 小蝶打了個激靈,整個人呆若木雞,原來小姐和夫人是遭人所害,她還一直想不明白,原本聰明伶俐的小姐為何漸漸傻了。 「那你住下來豈不危險?」嶽晨琇挺著胸脯站了起來。「誰知道先前那害你和你娘的人還會不會再害你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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