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財迷藥娘 | 上頁 下頁
三十五


  府裡的另一處,嶽晨琇也在等他們回來,不過不同於她爹娘、兄長,她是冷著臉在等,一經下人通傳人回來了,她立即到了藺巧龍住的探月閣。

  藺巧龍像是猜到她會來,也沒多大意外,扯著唇笑了笑。「岳姑娘今日及笄了,我還未說聲恭喜,恭喜你啦。」

  「不必了!」岳晨琇冷聲道:「不要以為我爹娘禮遇你,你就得寸進尺,你離我表哥遠一點,你再黏著表哥,我不會放過你!」

  藺巧龍攏了攏身上的衣衫,斜睨了嶽晨琇一眼。「不是吧,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黏他了?是他黏著我才對吧?你再由著你表哥黏著我,我才不會放過你。」

  「你——」嶽晨琇氣炸了肺,半晌隻想出了一句,「你不要臉!」

  藺巧龍坐了來,自己倒茶喝。「我怎麼不要臉了,你具體說說看。」

  「你、你整天黏著我表哥!」想了半天,嶽晨琇還是只有這一句。

  做為一個不會罵人的大家閨秀活了十五年,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出罵人的難聽字眼來,基本上她……不會吵架。

  藺巧龍坐在椅子上看著漲紅臉的嶽晨琇,氣定神的說道:「岳姑娘也黏著你表哥,那你也不要臉了?」

  「你——不跟你說了!」嶽晨琇氣得奪門而出。

  藺巧龍哈哈大笑,笑得趴在桌子上,去解手回來的小蝶見了,好生奇怪。「小姐,您在笑什麼?」

  「沒什麼。」藺巧龍擦掉笑岀來的眼淚。「我是想,要是永遠住下來倒也是挺有趣的。」

  §第十章 我跟你一樣,咱們是同病相憐

  藺巧龍治好了州牧夫人的急症,她的名聲漸漸傳開,那日在嶽晨琇的及笄禮上,許多賓客是親耳聽到州牧大人請了她去,好奇之下稍加打聽,她會針灸醫術之事便傳開了。

  一傳十、十傳百後,每日上門請她治病的就有好幾處,那些慕名來請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她也因此積攢了不少診金,如今要買一處二、三進的宅子是綽綽有餘之事,還可以再買一、兩個小丫鬟伺候她和小蝶哩。

  「小姐,咱們何時回藺家去?」小蝶心心念念的只有這個。

  後來她們還回去看過,喪事已草草了事,可她還是耿耿於懷,府裡既然會給小姐辦喪事,那大家一定認為她們死了,一想到夫人會有多傷心,她就一天都不想拖延。偏偏小姐像沒這回事般,每日忙著到處給人治病,還治得很歡,她都無語了。

  這要如何是好?以前賣草藥來謀生只是權宜之計,可小姐好像真當自己是大夫了,以後重回藺家,她幫人治病的事若是傳出去,那要怎麼找婆家?

  哎呀,不對不對,小姐不必找婆家,她又一時忘了小姐已有了匹配的如意郎君,可儘管這樣,也不能讓小姐的婆家知曉她曾為人治病的事。小姐一個姑娘家給人治病可是會有諸多想像空間的,絕不能讓小姐壞了清譽,她現在只希望早點回到藺家去,再讓小姐風光的從藺家出嫁。

  「再過些日子吧,等我多攢些銀子才有底氣,不靠任何人過日子,理直氣壯的回去。」目前她對藺家還是一片空白,但她知道回去藺家之後勢必不能像現在這般自由,而她開始對自身的針灸術感到有趣和好奇,她想知道自己能做到什麼地步,有什麼是她不能醫的,她更想知道自己這一手針灸之術從何而來。

  而且,對比起對藺家的毫無記憶,每當她在下針時總能勾起一些模糊記憶,「爺爺」的聲音也總是會冒出來,出於本能她覺得她的記憶應該在針灸裡找,因此才會將回藺家的時日延了再延。

  「小姐不要忘記咱們要回藺家就好……奴婢、奴婢不行了,奴婢先去躺會兒。」小蝶慘白著臉,捂著肚子歪歪斜斜的去小里間了。

  藺巧龍知道小蝶的小日子來了,每次小蝶都會痛不欲生,原本小蝶還堅持要服侍她,是她堅持每個月要放小蝶生理假,小蝶這才不再堅持。

  生理假?

  她蹙起了眉。

  這詞兒她又是怎麼知道的?怎麼這麼古怪?她又為何用得如此自然?

  哎,不想了,她打算去藥鋪抓幾味藥,黃芪、黨參、當歸等等,與羊肉一塊兒慢燉,做道藥膳來舒緩小蝶的經痛。

  出了嶽府,她慢悠悠的逛著,沿途小販叫賣聲不斷,有賣甜脆餅的,也有賣糖葫蘆的,她便買了一兩樣小點心邊走邊吃,眼睛看著兩邊開開色色的店鋪,墨坊、書鋪、布莊、茶樓,人來人往,到處都有枝葉繁茂的老樹,映入眼簾的是小橋流水,湖中畫舫小船來來去去,還有些孩子在放水燈,很是熱鬧。

  行走間,陽光從葉間篩落下來,她正覺得有些刺眼,拿手臂去遮擋時,一個人是跟了上來,為她擋住了刺眼陽光,陰影完全將她籠罩住,來人的身形顯然比她高多了。

  藺巧龍驚訝地抬眼看著那人,一身青衣黑色箭袖勁裝的譚音笑眯眯的岀現在她身邊,還牽了匹通體雪白的駿馬,也不知道跟著她多久了,這絕不會是巧遇。

  她勾了勾嘴角,故作鎮定。「你跟蹤我?」

  要命,自己剛才是買了幾樣吃食?邊走邊吃會不會吃得太大口了?她可是還伸舌舔了舔唇?她的形象還在嗎?

  譚音可沒在意她心裡那些小九九,很自然的搭住了她的肩。「媳婦兒你這是偷偷的要上哪去?怎地也不告訴為夫一聲?」

  藺巧龍探頭看了看他身後。「四平和鉉淵呢?」

  「怎麼?想他們啦?我有事派他們去做,晚上才會回來。」譚音摟著她的肩往前走。

  「倒是你,小蝶呢?平時你們總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小蝶怎麼會讓你一個人?你一個人大白天的出門多危險啊,小蝶這是不是太失職了,有人這樣做丫鬟的嗎?」

  藺巧龍撇了撇唇。「小蝶身子不舒服,我正要去藥鋪給她抓藥,順便再四處逛逛繞統,看能不能想起什麼,畢竟我十歲之前是住在城裡的,指不定看到什麼會想起來。」

  譚音摟住她香肩的手突然一緊。「媳婦兒,要不要為夫告訴你一個秘密?」

  藺巧龍白他一眼,「要說快說,不說拉倒,賣什麼關子。」

  譚音也不惱,調戲地刮了下她的鼻子。「哎喲,我家媳婦兒脾氣真不一般,看來我以後有的是苦頭吃了。」

  藺巧龍挑挑眉。「知道就好,現在悔婚還來得及,本姑娘不是非要嫁給你不可。」

  譚音嘻皮笑臉地道:「媳婦兒,好巧龍,你這話就不對了,你已經與我成親了,等於已經經嫁給我了,可沒有「不是非要」的選擇餘地。」

  「貧嘴的貨!」藺巧龍纖眉微抬哼道:「你呀,趁著本姑娘心情不錯,還不快把秘密呈上來,過會兒我可能就不想聽了。」

  「是,媳婦兒。」譚音眉眼又浮起笑意,他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這才收起了嘻笑說道:「其實,我跟你一樣,咱們是同病相憐,在十歲之前我的記憶也是一片空白。」

  兩人踩在青石小路上,藺巧龍身子微頓。「你這話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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