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財迷藥娘 | 上頁 下頁 |
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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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藺巧嫣的到訪,今天的主人翁嶽晨琇有些受寵若驚。藺巧嫣天生麗質,出落得端莊優雅,在城裡又素有才名,過去她也在一些場合遇見過藺巧嫣,對方都是不可一世的與她擦身而過,儘管識得,但招呼都不曾打一聲,上回在茶館有些衝突也是她先主動出聲,因此她實在想不到藺巧嫣會來參加她的及笄禮,她們倆實在沒那交情。 不過,來者是客,人家送了那樣一份大禮,她也就笑臉相迎了。 比起主人翁嶽晨琇和其他女客,藺巧嫣有幾分不耐煩,所有女客全聚在花園裡為及笄禮而搭設的廂房裡談天喝茶吃點心,一群姑娘家嘰嘰喳喳的,聊的內容俗不可耐,聽而生厭,可她又不能獨自兒出去,只能沉住氣等待及笄禮開始。 終於,及笄禮吉時到,藺巧嫣跟著其他女客走到外頭,依序在觀禮席上落坐,她一眼看到譚音在眾多賓客之中顯得鶴立雞群,他身量高,英挺的眉毛微微往上挑,有股隱隱的浪蕩氣息,可她竟然不討厭,反而覺得他自帶氣場,有那樣的家世,自然是不可一世的。 藺巧嫣在見到譚音的刹那,感覺到自己适才在廂房裡那浮動的心很快靜了下來,她臉頰酡紅,心頭驀然像裝了頭在奔跑的小鹿,突突地跳著,傾心的眸光無法從他身上移開,也因此,她無法不發現他身邊有個姑娘,而他一直在和那姑娘有說有笑,這情況令她心裡咯噔了一下。 眾目睽睽的,他怎麼可以和那個姑娘靠那麼近的說笑?那姑娘又是何人?難道不知曉男女有別嗎? 該死!他們究竟在說什麼?為何一直不間斷?甚至,在她看來,譚音的眼裡好像只有那姑娘一人…… 四周琴樂響起,樂師彈奏著優雅樂曲,男主人岳景紳臉上堆著笑容,聲音湛亮地宣佈,「開禮!」 一眼看過去,場地中央擺著一張小桌子、上頭擺著飯和禮酒,旁邊有塊席子,香爐升起嫋嫋輕煙,側邊擺著一隻盥盆,裡面盛著水,搭著一條新手巾,整體看起來莊嚴隆重。 岳景紳又道:「今日是小女的及笄禮,感謝諸位來觀禮,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不一會兒,身著彩衣彩履的嶽晨琇由秋葉緩緩扶了出來,臉上含羞帶喜,因為喜悅,整個人跟她的衣裳一樣顯得流光溢彩,平添了幾分動人神韻。 秦氏透過層層人脈,請到了太守夫人為正賓,給足了女兒面子,贊者是嶽晨琇的手帕交吳詠雪。 岳晨琇在贊禮的引導下,早先已學習過及笄禮儀的她,端正地在席子上跪坐下來,太守夫人于盥盆中淨了手,解開嶽晨琇的雙鬟髻,在秋葉捧著的託盤裡拿起發笄,重新為她梳發加笄,梳完頭後,再由吳詠雪象徵性的幫她正了正笄,秦氏捧來一套素衣襦裙,吳詠雪接過,秋葉扶著嶽晨琇,三人往廂房而去。 進入廂房,掩上房門,嶽晨琇便急急問道:「我表現得如何?表哥可有在看我?」 秋葉緊張地道:「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怕順序錯了。」 「沒用的東西!」嶽晨琇轉而問閨蜜吳詠雪,「你呢?你看到了沒有?」 吳詠雪小聲地道:「我是沒看到你表哥有沒有在看你,倒是看到那個藺巧嫣一直在看你表哥,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嶽晨琇十分訝異,「藺巧嫣在看我表哥?怎麼可能?你是不是看錯了?」 「絕對不會看錯。」吳詠雪壓低聲音,「藺巧嫣會來,我一開始就想不透了,所以格外注意,果然讓我發現不尋常之處。」 嶽晨琇有些茫然。「可他們又不認識。」 秋葉提醒道:「小姐,不久前在茶館裡,藺二姑娘險險摔倒,表少爺好心扶住她,她卻不領情還想打表少爺。」 嶽晨琇這才想起有這回事。 吳詠雪哼道:「你要當心點,藺巧嫣和藺巧然不一樣。她呀,心機可沉了,又心高氣傲的,不就是個姨娘生的,有什麼可拿喬的。」 嶽晨琇心裡七上八下的,換上了素衣襦裙,由秋葉扶著回到場中,再度跪坐在席子上,她不由得朝藺巧嫣看過去,只是太守夫人又過來重新盥洗雙手了,所以她沒瞧清楚藺巧嫣在看何人。 算了,什麼事都沒發生,不過是詠雪在捕風捉影罷了,她沒必要自己嚇自己,何況就算藺巧嫣別有企圖又如何,她和表哥的婚事是她姑母認可的,藺巧嫣又如何輕易破壞得了?想通了,她便專注在儀式上,要讓所有人看到她完美的一面,最重要的,當然是要讓她表哥看到了。 太守夫人念完祝詞,再度取下嶽晨琇發上的笄,為她簪上一副嶄新的發釵,吳詠雪再度為她正了正發釵。 至此,只不過是及笄禮的二分之一而已,一切都很完美,嶽晨琇做得很好,半絲差錯也無,氣氛更是融洽,所有賓客都讚歎著今日的排場。 小蝶就貼在藺巧龍身邊觀禮,她不自覺的流了兩行眼淚,藺巧龍訝異極了。 「不是吧?感動成這樣?」她歪著頭。「小蝶,你能跟我說說你感動的點在哪兒嗎?」 譚音也看過去,他笑道:「原來小蝶是如此多愁善感的姑娘啊!」 小蝶吸了吸鼻子,抽抽噎噎道:「奴婢是想到小姐及笄時的淒涼,忍不住心裡難受,那時根本無人聞問,小姐連一碗熱呼呼的湯都沒能喝上。」 「唉,傻丫頭,這有什麼可哭的?」藺巧龍給小蝶抹了淚。「有及笄禮又如何?沒及笄禮又如何?我還不是活得好好的。再說了,誰規定及笄禮不能補辦的?改明兒個我就補辦一場盛大風光的及笄禮給你看。」 譚音臉上的笑容好生熱切。「媳婦兒的及笄禮,為夫自然要出錢出力的,需要多少銀子跟我說,我全包了。」 小蝶聽了,這才破涕為笑,「小姐和姑爺說什麼呢?及笄禮哪裡還有補辦的?」 譚音瞬間激動了。「小蝶,你叫我什麼?你剛剛叫我姑爺沒錯吧?」 小蝶理所當然的道:「您和小姐都訂白首盟約了,也對奴婢發了毒誓,奴婢稱呼您一聲姑爺也是應該的。」 「不許叫他姑爺!」藺巧龍極力阻止。「要是被人聽見,准當咱們主僕是攀龍附鳳之流,要叫,也得以後真成親了再叫。」 他們三人在後頭壓低聲音聊得熱鬧,壓根兒沒注意到儀式走到哪裡了。 這時,大管事徐伯卻神色匆匆進來,也不管正在進行中的儀式,便向岳景紳道:「老爺!州牧大人的府上來人,說是有請藺姑娘!」 此話一出,連太守夫人都停止了第三次盥洗雙手的動作,筆直地看向徐伯,神色不敢怠慢。 開玩笑,州牧大人可是封疆大吏,是她家老爺的上級,品階可比她家老爺高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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