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財迷藥娘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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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巧龍一行已到了湖岸邊,就見一個十一、二歲的男孩子哭道:「我弟弟掉進湖裡,他掉進去了!」 譚音二話不說立即跳下去救人,鉉淵身為護衛,當然責無旁貸也一塊兒跳下去救人。 兩個人很快將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救上來,這時有幾個大人聞聲而來,其中一個婦人對年紀較大的男孩罵罵咧咧,「我不是讓你不許帶你弟弟到湖邊玩耍嗎!你偏不聽,要是你弟弟有個差池,看我不打死你!」 那婦人轉頭看到幼子,孩子看起來像是已經沒氣了,登時罵不出來,她慌張的急道:「怎麼回事?快、快、快……」 話沒說完,她急著要抱孩子上醫館,卻一時腿軟癱坐了下去。 「沒救啦!」圍觀者竊竊私語,那較大的男孩又哭了起來。 藺巧龍取出針灸包,躺在草地上的孩子面色青紫腫脹,口鼻腔充滿了泡沬,腹部脹起,肢體冰涼已不省人事,她檢查了一下,瞳孔散大,氣息和心跳都停止了,也難怪在外行人眼裡這孩子已氣絕身亡。 她取出銀針,取穴陽明、手厥陰心包經穴、足少陽膽穴等,用大瀉法,不留針,以瀉大熱之氣,不多時,那孩子的氣便回來了。 「哎喲!老天爺!我的老天,謝天謝地啊!」那婦人見孩子有救,這才有了精神頭,連忙對藺巧龍又謝又拜的,當她是神似的說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藺巧龍給孩子把脈,確定孩子無事了才道:「大娘,我适才只是急救,現在快把孩子送去醫館吧,還需讓大去開些安神補氣的方子才行。」 那婦人千謝萬謝,連忙把孩子抱起,急急去醫館了。 譚音渾身都濕透了,但他眼神閃亮,看著藺巧龍微笑。「媳婦兒,你沒跟那大娘要診金?」 他就知道她不是死要錢的,她心地可善良了,不是那一心往錢眼裡鑽去的姑娘。 藺巧龍邊將銀針收好,白了他一眼。「醫者愛財,取之有道。再說了,我可沒那麼缺銀子,雖然先前的銀子被某人偷走了,可後來我靠自己又積攢了點,如今可算得上不愁吃。」 「我都說了不是偷。」譚音笑得更加愉快。「不然這樣,我先把身上所有的銀子都給你,等回了錦陽,我的銀子全歸你管。」 嶽晨琇一直冷眼旁觀,此時越聽越不是滋味,表哥居然叫那丫頭媳婦兒?兩人是熟到能開這種玩笑的關係嗎?她蹙著秀眉道:「表哥,你認得這位姑娘?」 他還沒回答,藺巧龍眼刀飛來,眼裡警告意味濃厚,你敢再跟別人說我是你媳婦兒試試?看我跟不跟你沒完! 譚音收到那警告了,他笑了笑,對嶽晨琇道:「你聽說我之前失蹤的事了吧?這位就是當時救我的人,我的救命恩人藺姑娘,旁邊那位是她的丫鬟,小蝶姑娘。若是沒有她們,你現在也看不到我啦。」 他之所以從善如流,沒說藺巧龍是他媳婦兒,並非因為收到藺巧龍的警告,他是不想她被人瞧不起,說他們是私定終身,等將來他用八抬大轎將她風風光光迎娶進門的時候,他再召告天下她是他的媳婦兒也不遲。 「原來是表哥的救命恩人。」嶽晨琇雖然這麼說,心裡的疑問卻是更大了。 說是救命恩人,可兩人的互動看著卻很親密,雖然那姑娘從頭到尾不假辭色,但他們兩就是有種外人打擾不了的默契,這種氛圍令她分外不快。 「這是我表妹岳晨琇。」譚音簡單的介紹,又笑嘻嘻的說道:「我娘讓我給她送及笄禮,這才會遇到你們,本來我還不太想來的,真的是太好了。」 嶽晨琇心裡有氣,什麼本來不太想來?還當著那丫頭的面說,是存心讓她難堪嗎? 「哦,表妹啊,」藺巧龍隨意地對嶽晨琇點了點頭。「表妹你好。」 什麼表哥表妹的,一看就不單純,那表妹喜歡表哥也太明顯了,這個三七,還許下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諾言,轉頭就來招桃花了,男人果然如她爺爺說的,都不能信。 等等—— 她爺爺?她為何會認為那時不時便在她耳畔冒出聲音的老人家是她爺爺? 她已向小蝶確認過了,她只有個並不疼她的祖母,祖父早過世了,那她适才想起的爺爺是何人? 「咱們又不熟,你稱我岳姑娘即可。」嶽晨琇撇了撇嘴說道。 誰是那丫頭的表妹了?真會往自個兒臉上貼金。 「那不重要。」譚音一把將兵晨琇擠到旁邊去,眼眸晶亮的看著藺巧龍。「你們怎麼會來錦州城?又是如何死裡逃生的?」 「水災那夜我們在縣城裡,並沒在村裡、所以逃過一劫。」藺巧龍簡單的說明。「至於來錦州城,不是很明顯嗎?山柳村都滅了,不能住人了,我們兩個女孩子家無依無靠,居無定所,自然只好回家來投靠了。」 後面那幾句話,她說得沒半分誠意。一來,她手裡銀子充袷,算不得無依無靠;二來,沿路都投宿在不錯的客棧,也不能說是居無定所;第三,她不是回來投靠的,她是回來找茬的,給她下毒的、將她丟到山柳村的,她一個都不會放。 譚音這才想起藺巧龍是錦州城藺家的大姑娘,雖然是名義上的大姑娘,可他聽小蝶說,那藺家苛待她們,將她們丟在山柳村自生自滅,先前都如此狠心了,如今會收留她們嗎?怕是又會她們趕岀去吧? 「表哥,瞧你渾身都濕透了,還是趕緊回去換身衣裳吧。」嶽晨琇提醒道,語氣少了平日的溫柔,她歸咎於炎熱的天氣讓她失去了耐性,絕非在意譚音和那姑娘靠太近說話。 「不打緊。」譚音一心專注在藺巧龍身上,關心的問道:「你們回過家了嗎?」 岳晨琇臉色快黑得滴岀墨汁來,竟、然、無、視、她? 「還沒。」藺巧龍有意無意的歎了口氣說道:「我們才剛到錦州城,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好貿然回去,正要去找今天落腳的地方,打算先在客棧住下來再慢慢想。」 這個三七,看他的穿著打扮分明是個富家公子的派頭,頭髮束頂,戴頂嵌玉小銀冠,繡著木槿花的冰藍色窄袖夏袍,腰纏玉帶,垂著枚羊脂玉珮,綢褲紮在黑色羊皮靴裡,腰間懸著寶劍,活脫是個紈褲不羈的貴公子,要說他不是公子哥兒誰都不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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