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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胡鬧!」樓賽璽面上神情很是不悅,他其實反對陸知萌去坐堂,可他要用什麼身分干涉?若他出聲反對,不就間接承認她是他的未婚妻?

  「好了,都別吵了。」樓太君似笑非笑的說道:「咱們大慶朝民風尚算開放,萌丫頭既有醫術在手,又願意懸壺濟世,這是好事,值得鼓勵。」

  陸知萌燦爛一笑,「太君說的是,多謝太君!」

  樓賽璽抿唇,既然祖母開口了,那他也沒立場反對。

  他板著臉說道:「要去也不行走著去,相府的姑娘走著出門成何體統?每日帶上一個丫鬟,坐相府的馬車來回。」

  陸知萌自然知道他這是為她著想,現在天氣寒冷,還時不時下雪,她說走路當運動只是自我安慰,有馬車可坐當然比自己走路好上百倍,也不會誤了坐堂的時辰。

  丞相大人為她著想,她可不會不知好歹,立刻甜甜一笑領情,「多謝大人!」

  翌日,陸知萌開始了她的坐堂日子,每日輪流帶小青、牧梅出門。

  樓賽芙羡慕得不得了,吵著要當她的丫援,跟她一塊兒出門,當然又被樓賽璽遏止了。

  如此過了十日,她已經通過薑約翰的考核了,也和負責掛號和收診金的安姚混得爛熟,有了她坐堂,有時薑約翰還會偷懶,下午才過來坐堂。

  這一日,進來一個滿臉鬍子的瘦高男子,陸知萌看一眼便覺得男子的身高體型和樓賽璽差不多,只是長相截然不同,一個是雲,一個是泥。

  「這位大哥,你哪裡不舒服呀?」她很親切的問診。

  她走的是親民路線,絕不會端個高高在上的大夫架子,也因此雖然才半個月,已經有病患指名要她看診了。

  「肚子疼。」男子粗聲粗氣的說道。

  「是上腹還是下腹痛?絞痛、悶痛還是怎樣的痛法?」

  男子回答後,陸知萌又詢問一番,還請他上前,伸手壓了壓他的腹部看反應,最後點點頭,「我明白啦。」她摸了鎖片,進空間取了腸胃藥與幾項藥品,而後佯裝成自她專用的櫃子拿出,「這藥一日三回,很快便會沒事啦。」

  男子看看藥包,又看了笑吟吟的陸知萌一眼,沒說什麼,將藥包收進懷裡,旋即起身出去付診金了。

  男子出了醫館,上了一輛停在樹下的低調馬車,一上車便扯下鬍子,撕掉人皮面具。

  光泉連忙把溫熱的濕布巾遞上,「大人為了陸姑娘,還易容親自走一趟探虛實,實在煞費苦心。」

  他再少根筋也看出來了,主子對陸姑娘很是上心,太君交代他在旁邊要盡力推波助瀾,若是大人明年能成親,重重有賞!所以他推得很是用心用力,絕不馬虎。

  樓賽璽擦著臉說道:「她是相府的人,自然要看看她有幾分實力,不要給相府丟人或招惹麻煩。」他事先詢問過太醫一些病症的症狀,方才複述給她聽,還做出了該有的反應,而她對於病症的判斷確實無誤。

  「大人說的是。」光泉小心翼翼的問道:「那麼照大人看,陸姑娘實力如何?」

  樓賽璽抿唇,淡淡地道:「還行。」

  雖然醫館是個正經場所,但病患男女老少都有,想到她會給男子看診,他還是不大高興。

  光泉打鐵趁熱說道:「大人,小的聽說要討好一個姑娘,那便要投其所好,她才會明白您的心意。」

  樓賽璽眼刀過去,「你說誰想討好誰了?」

  光泉馬上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小的什麼都沒說!」

  樓賽璽摩拿著手上的扳指,低頭沉思。

  投其所好是吧?

  陸知萌發現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她一日三餐都有樓賽璽做的飯可吃,雖然食盒一樣是從大廚房送到汀蘭院,但裡面裝的不是劉廚子做的飯,而是樓賽璽做的飯。

  所謂知恩圖報,大人日理萬機還給她做飯,她怎能不回報一下呢?

  他整日操勞,還要代不識字的皇上批奏摺,肯定是勞心又勞力的,又經常熬夜看自己分內的卷宗,三餐不定時,需要補充維他命、葉黃素和B群。

  她悄悄把三罐保健食品放在他桌上,每罐都貼了效用,要他每日每種吃一顆,又留了張畫,把自己畫成小豬嗷嗷叫,旁邊畫了食盒,寫了「感謝餵食」四個字。

  樓賽璽下了朝,和段木風一起回到相府,他要先回思過閣更衣,段木風熟門熟路的跟上去。

  樓賽璽進去後面寢房更衣,段木風先發現了案桌上除了堆積如山的公文之外,還有三隻翡翠色的瓶子和一張小畫。

  樓賽璽從屏風繞出來時,段木風正看畫看得津津有味。

  「這感謝餵食的小豬兒是誰啊?」他笑得不懷好意,揚了揚手中的畫紙。

  樓賽璽一把奪過,不料段木風手裡又變出三個瓶子來。

  「這小豬好有心啊,我看看這罐子上貼了什麼?」段木風笑嘻嘻地道:「一罐貼了對精神好,一罐貼了對眼睛好,一罐貼了對身子好,喲!面面俱到了耶!」

  樓賽璽有些不悅地道:「段木風,你是不是活膩了?」

  段木風兩眼放光,「你金屋藏嬌……不,你金屋藏豬了是嗎?什麼時候納妾了,我怎麼都不知道?」

  樓賽璽還未娶妻,有女人出入思過閣,那就是納妾了。

  只是他萬萬想不到樓賽璽會納妾,他以為樓賽璽是不近女色的,都老大不小了,連個通房都沒有。

  「要再胡扯,你就滾。」樓賽璽繃著臉,在看到畫上畫的東西時又瞬間放柔了神色,似乎還揚起了嘴角。

  段木風眼裡滿是狡黠,「你這樣,我越來越好奇那只小豬兒究竟是誰了。」

  樓賽璽面無表情地道:「不是說在宜州幾個旱區發現了不明疫病要商議?若沒要商議就滾吧,我還有很多事要做,不像你那麼閑。」

  「誰說不商議了?」段木風笑了笑,「咱們相爺罵人可高明了,不帶髒字來著,不過我要鄭重澄清,我不閑,身為朝廷命官,我要做的事可多了,只是還沒有去做罷了。」「那就是什麼都沒做。」樓賽璽一錘定音,下了個氣死人的結論。

  段木風嘖嘖兩聲,「你呀,就是嘴上不饒人,看將來哪個姑娘敢嫁給你。」

  兩人這才坐下來商議正事,樓賽璽越聽,面色越發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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