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蹭飯嬌醫 | 上頁 下頁
二十四


  室內,一陣暖香撲來,不知是蘭香還是麝香的淡淡香氣,令她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

  真香啊,沒想到大人的書房會這麼香,跟女孩家的閨房似的。

  她走了進去,欣賞著屋裡簡單雅致的擺設,正中有張長案,案後是張寬大的太師椅,她想像著樓賽璽坐在上面辦公的樣子,覺得那張太師椅很是適合挺拔的他。

  她的視線從書案到幾個書架,再到牆上幾幅畫工卓絕的字畫,臨窗下有張顯然是小憩用的睡榻,榻上置著厚厚的墊子和兩個素色靠枕。

  屋裡有暖坑,進來一小會兒便覺得有些熱了,她摘下了風帽,正要解開斗篷時,聽到了動靜聲。

  驀地,玉石屏風後忽然走出來一名碩長男子,正邊走邊用布巾擦拭濕發,似乎沒料到屋裡會有其他人,嚇了老大一跳,滿臉的錯愕。

  陸知萌也沒料到會看到如此慵懶隨意的樓賽璽,一頭濕發,身上是月白色的開襟長袍,他並未穿好,看得到裡面裸露的胸肌,害她一時不知道要往哪裡看,只能直愣愣地盯著他,臉也紅了,心臟撲通撲通地跳。

  樓賽璽見鬼似的臉色,但他沒怔愣太久便恢復了鎮定,「你在這裡做什麼?」

  陸知萌很窘迫,不僅是眼睛不知道往哪裡看,手也不知道要放哪裡才好,她期期艾艾地道:「我我……我只是來向大人道聲謝呀……」

  樓賽璽不擦發了,他將布巾隨意一拋,朝陸知萌走近一步,嘴上不輕不重的問道:「吃完了?」

  他的書房連著寢房和淨房,平日他都睡書房較多,因為公務繁忙,要處理的事情很多,真正的寢房反而很少用。

  适才他原是打算洗漱後再批些公文,這兩日他在宮裡為皇上分憂解勞,但他自己分內的工作可沒人替他完成,該他過目的公文一件不少,今晚勢必要熬夜。

  過去,每當這種時候,他腦子裡鐵定都是公文,可适才他在藥浴時,腦子裡卻都是陸知萌,她大大干擾了他的思緒,一想到她可能懷著他的孩子,他就無法靜下心來,恨不得立即把她抓到大夫面前把脈。

  當然他還必須知道她隻身到驪山溫泉宮獻身於他的理由,以及此事幕後之人是誰,還有,她遇到他祖母,從而進入相府落腳,這些真的是巧合嗎?

  沒想到他還理不清時,她就自己送上門來,這不啻是老天爺送給他的大好機會,在這裡逼供不會驚動祖母,也沒有她的丫鬟跟著,他問什麼都只有他和她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會曝光。

  「還、還沒吃呀。」陸知萌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覺得此時的樓賽璽有點兒嚇人,臉上好像寫著「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希望不是她想多了。

  「你不是很想吃我做的菜嗎,怎麼不吃?」樓賽璽走了過去,伸手落鎖。

  陸知萌看到他的動作了,她一愣,「為什麼要鎖門呀?」

  「因為不能讓別人進來。」樓賽璽站到了她面前,唇角微抬,眼神幽深,瞬也不瞬的看著她。

  「為、為什麼呀?」陸知萌心跳加速,很是不安。

  她當然不認為樓賽璽想對她做什麼,因為他眼裡一點都沒有色眯眯的樣子,反而燃燒著兩簇火苗,那絕不是欲火,比較像是怒火。

  她又哪裡惹到他了嗎?她沒逼他給她做飯,是他自己心甘情願給她做飯的,還派光泉給她送去,怎麼這會兒神情如此古怪?

  「當然有理由。」樓賽璽低頭瞪著她,陰惻惻的說道。

  他從沒被人這樣耍著玩,她是第一個,憑空出現獻身,事後又逃逸無蹤,跟著出現在相府裡,變成他的未婚妻,這一切都太詭異了。

  縱然訂親之事是他祖母背著他一手促成,但他是什麼人?他是大慶朝一人之下的丞相,她是哪來的勇氣與自信認為自己可以做丞相夫人?她真認為他們倆相配嗎?

  「大人,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呀?」陸知萌想了想,很坦然的問道:「若有的話,我們可以好好談,不需要這樣嚇唬我呀。」

  他對她的不滿多半來自跟她訂親那回事吧!她好好說給他聽,保證以後一定會跟他解除婚約,那麼他就會比較釋懷了吧?

  「我們是需要好好談。」樓賽璽說道,一雙眼眸近在咫尺的看著她。

  陸知萌心跳漏了一拍,勉強笑了笑說道:「那也不用這麼靠近呀,請大人退一步說話。」

  因為樓賽璽的逼近,她聞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香味,藥香混合著檀香,加上她眼前散著發、衣衫不整的樓賽璽,這種感覺為何有些熟悉……

  驀然間,香味勾起了她的記憶,她打了個激靈,慌亂的看著眼前的樓賽璽。

  是他嗎?

  那日被她強了的男人是他嗎?

  細細看,這身高、這體型、這五官,確實是他沒錯呀!

  想到了之後,陸知萌渾身都緊繃了起來,她下意識往後退,可是退沒兩步就碰到了牆。

  樓賽璽一雙眼睛帶著凌厲,「你終於想起來了。」

  肢體不會騙人,她的反應讓他確定了她先前不是裝蒜,是真的沒想起他是與她肌膚之親的那個人。

  而現在,是真的想起來了,真真切切的想起來了。

  他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角,「你先說說,你為何會出現在驪山溫泉宮裡?你是怎麼進去的?」

  這是他一直想知道的問題,是他想破頭也想不出答案的問題。

  陸知萌有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覺。

  要命!怎麼會是他?她誰不去強,居然強了大慶朝的丞相,她是不是太會挑人了?樓賽璽眯眼,「還不說?」

  「我……我不記得了呀。」陸知萌很慌,「不信大人可以去問太君,太君撿到我的時候,我就失憶了,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進去那什麼宮的,那之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是真的!」

  樓賽璽面色鐵青,「你不要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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