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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李姮漱推算在竹林看到他到現在也過了一個半時辰,也就是三個小時,要說能在寺裡逛這麼久也算厲害,除非他對寺廟真的很感興趣。

  坦白說,她是有些失落的……不,不是有些而已,她很失落。

  偷聽到他對連青嵐說的那些話之後,她特別想見他,這種想要見一個人的情緒,她過去只在電視劇裡看過,自己不曾感受過,今日是真切的感受到了,她想見他,很想見他……

  不過,他既然不在,她也不能在原地等著,只好將餅乾交給青木,回了自己廂房。

  夜深人靜,寺裡也早早熄了燈,李姮漱讓喜秋服侍洗漱之後也更衣睡下了,見累了一天的喜秋眼皮沉重、呵欠連連,她便打發喜秋快去外間歇息。奇怪的是,她同樣一早起來,坐了一天的馬車,照理應該沾枕頭便能入眠,可是她睡不著,聽著外頭的風吹草動,了無睡意。

  顧紫佞不知道回來了沒?她的廂房在前排,他的在後排,他若要回房,勢必得經過她廂房前面的長廊,所以她才聚精會神的聆聽,想聽聽是否有人經過,是不是他……

  她這是瘋了對吧?怎麼會想他想到這個地步?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她這是愛上他對連青嵐說狠話的「風采」嗎?她是不是有病啊?怎麼會就這樣被他迷住了?

  翻來覆去,最終,她好不容易眼皮打架,終於睡了。只不過她沒有熟睡,一直在跟意志力比賽,縱然已經累得精神不濟了,她還硬是不想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彷佛好像只是打了個瞌睡,迷迷糊糊之間,她覺得有人在摸她的臉頰。她大吃一驚,幾乎要跳起來,但她不敢睜開眼睛怕打草驚蛇,憋著氣,僵著身子,確定了真的有人在摸她沒錯,她頓時又驚又怕,感到毛骨悚然。

  是誰?難道是江琳玥的計謀得逞,顧東盛還是潛進來了,原主前一世的惡夢將要重演……

  如果她現在睜開眼睛,她有辦法制伏得了顧東盛嗎?她要怎麼做?先喊救命,喜秋會沖進來,可是,如果她已經被下藥了,怕是連救命都喊不出來,也無法抵抗顧東盛的侵犯,只能任由他蹂躪,最後被迫嫁給他……

  想到這裡,她的心直直往下沉,眉頭也皺了起來。

  該死的顧紫佞在哪裡?不是說了他會保護她,他已布下了天羅地網,只等著江琳玥行動?

  這就是他所謂的天羅地網嗎?她快要失去清白了,他在哪裡?該死的還不來救她?

  「是我。」顧紫佞聲音裡有笑意,飽含濃情地說道:「我知道你已經被我摸醒了,睜開眼睛吧。」

  李姮漱立即睜開眼睛,她看到顧紫佞坐在她床邊,唇畔噙著笑意,像是逗弄她很好玩似的。

  她氣憤的瞪視著他。「你在搞什麼鬼?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顧東盛!」

  顧紫佞湊過去定定的看著她,墨色眸子就在她眼前,他歎了口氣,「你這樣說,我真是有些挫敗,難道你還嗅不出我的氣息?感受不出我指間的溫度?」

  李姮漱坐了起來,依然瞪著他,沒好氣地說道:「你覺得半夜有人坐在床邊、有人摸你是很尋常的事嗎?一個人在驚嚇之余,顧得上分辨來人嗎?」

  她是狗鼻子沒錯,可是她只對吃食的氣味特別靈敏,其他的不在她敏銳的範圍之內。顧紫佞柔聲笑道:「我是想給你個驚喜,想不到成了驚嚇。」

  李姮漱不自在的別開頭去,哼道:「什麼驚喜?臭美,以為有誰很想見你嗎?」

  「不就是你嗎?」顧紫佞似笑非笑的捏住了她的下巴,將她的臉孔扳正,笑道:「青木說,你聽到我不在,滿臉失望。」

  李姮漱臉一熱,死青木,觀察那麼仔細幹麼?還跟他說,真是丟死人了。

  顧紫佞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怎麼,還滿意我對連青嵐的說法嗎?」

  李姮漱心跳加速了,她故做鎮定,裝傻道:「你在說什麼?什麼說法?。」

  顧紫佞捏了捏她的臉,悠哉的看著她笑道:「你以為我沒發現你在偷聽?」

  李姮漱窘了,心裡重重的漏跳了一拍,連忙紅著臉撇清,「不是偷聽。是剛好經過,剛好停下來。」

  「好吧,你沒有偷聽,只是剛好經過,剛好停下來。」顧紫佞噙著笑容看她。「無論如何,想來我揭開了那塊遮羞布,她沒臉見人,也不敢再鬧騰了。明天一早,肯定會火速下山。」

  李姮漱蹙眉。「她究竟是什麼人?你在哪裡結識的?」

  雖然他冷漠的拒絕連青嵐了,可從連青嵐的話裡不難猜出兩人關係匪淺。

  顧紫佞無奈的歎了口氣。「不是說了嗎?我壓根忘了,不認得她,你還是不信?」

  李姮漱悶悶地說道:「我相信你不記得她了,可我還是想知道你們是怎麼相識的。照她的說法,你們關係匪淺,她對你絕對不是個陌生人,不是個舉無輕重的人,相反的,是你心尖尖上的人。」

  顧紫佞無關緊要地說道:「再怎麼深,再怎麼心尖尖,那都過去了。不說我不記得她,即便記得,那也是在識得你之前的事。如今我已幹淨利落的將她打發了,你也不要再有存疑,夫妻是長長久久的,不能有任何疙瘩。我們就快要成親了,我可不希望她變成我們之間的障礙,她不值得,也沒有那個價值。」

  李姮漱一眨也不眨的看著他。「你能說的雲淡風輕是因為你不記得她,如果有朝一日,你將她想起來,發現她是對你很重要的人,到時該如何是好?你如何自處,我又如何自處?」

  「你說的都不錯,也不能說你這是杞人憂天。」顧紫佞傾身摟住了她的腰,將她的頭壓在自己肩上,慢慢地說道:「不過,如果我壓根就不是顧紫佞,那麼我想得起她或想不起,是不是就一點兒都不重要了?」

  李姮漱靠在他肩上一愣。

  壓根不是顧紫佞?

  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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