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愛上夜佳人 | 上頁 下頁 |
十八 |
|
機車呼囂的聲音由遠而近,任捷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熄火,看著她將安全帽摘下扣在手腕上,看著她臉上的一無表情。 對於任捷同樣守在墓園外這件事,小季並沒有顯出意外,她似乎猜到他會來,也或許她只是對任何事都沒有反應罷了。 「小季。」任捷很快的傾身將車內那束白菊花拿起,朝她走近,繼而與她並肩而行。 小季沒有看他,她拉緊黑色大衣逕自往前走著,踩過落棄堆積的小徑,嘴裡淡淡的說:「醫師沒有義務來為每個病逝的病人上香。」 「今天是你父親的忌日。」任捷此時是包容著她說話的尖刻態度,若換個說法,面對她時,他總是不由得會溫柔起來。 「這似乎不關你的事。」小季不領情的維持著相同的步伐,熟悉的往山凹中的墓園走去。 她並不希望在今天看到任捷,父親墓前她不想為裝,她有好多話想對父親說,然而任捷的存在則讓她必須戒備起來。 「我有話對你說。」任捷緊緊的跟著她,其實這裡他也來過數回,但恐怕小季永遠不會知道,因她老是在選擇對他諸多誤解。 「我不想聽。」一股室悶而刺痛的感覺,在任捷流露出溫柔時湧進了小季心頭,她多想一拳揮開他,她不要他在這裡對她說一些好聽的話,都分飛兩頭走到這個地步,她沒有回頭的打算。 「很可惜,你非聽不可。」任捷突然伸出手拉住小季的胳膊,雨卻在此時緩緩的落下了。 小季被他拉得一陣踉蹌,她的眼光在黑暗中和任捷接觸了,她的心隱隱的抽動了一下,「任捷,你向來很懂得強人所難。」 「彼此彼此,你也向來很懂得拒人於千里之外,沒有人可以接近你。」任捷苦笑著。 她嘴畔立即浮現出一絲嘲弄的微笑,「或許,我該對世界上的每件事都渾水,這會令任醫師你滿意些。」 「小季,為什麼我們非得這樣說話不可?」任捷看著她問,表情很複雜。 「我並不想與你說話。」她冷冷的看著他。 他忍無可忍的抓緊她,不耐煩的蹙起了眉梢,「聽著!給你自己一個機會,我不想再重蹈覆轍,不管你聽不聽,我都要向你說個清楚。」 「說什麼?」小季突然傖然一笑,她聲音有絲沙啞的說:「任醫師,你是不是要告訴我,我父親的死不是因為腦瘤,而是另有它因?如果你要說的是這些話,那你不必多費唇舌了,我知道。」 「你知道為!」任捷微微一凜,「你知道,所以離開?」 如果真是因為這個該死的原因使他們分離,他會恨死自己初時沒有對她坦誠以告,她的不告而別曾是他心中不可抹滅的痛楚。 「當初你並沒有對我說實話,對吧?任醫師,我有權利自己去查明真相。」此刻她臉上,則正凝聚著一層無法解凍的寒霜。 他望進她的眼睛深處,「公平點,我不願意在你父親死後讓你再受到傷害或者捲入什麼案件之中。」 「你以為那是為了我好?」她淡然看他,想挪動步履,反被他抓得更緊、更痛,他幾乎快捏碎她了,但是她沒有顯露出痛意。 「我不想看到你傷心。」任捷的臉扭曲了。 「那為你可知當我發現我父親是被人害死時有多為心痛?」她面帶哀戚的說著,目光如炬的盯著他,「我不要他死得不明不白!」 「雖然我發現你父親的死因不單純時沒有告訴你,但是並不代表我沒有追查。」他懊惱的試著與她請通,雖然知道她會替他著想的機會是那樣渺茫,但是既然再度重逢,他不會再錯失她。 小季沒將他的話放在心底,只是敷衍的點點頭說:「我相信你有追查,我也很謝謝你,但是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難道你以為時間可以倒流,把一切當作若無其事?」 「你沒必要把你自己裝得那為冷硬,而我們之間也沒有那為陌生,你更不是不可理喻的人。」他一瞬也不瞬的瞅視著她道。 「你管太多了。」她無動於衷的回答。 任捷無法體會,當她知道父親不是純粹死於腦瘤,而是被加害時,她的心有多痛! 一直呵護著、珍愛著她的父親,卻被那群沒人性的黑道分子害死,她不會放他們逍遙,無論花費多少時間,她都要將兇手抓出來,讓他們付出代價,雨愈下愈大,濕漉漉的雨水讓空氣更涼了,任捷鬆開小季的胳膊,他將自己的風衣脫下,往小季頭一披,為她遮去來勢洶洶的大雨。 「無論你要不要,我都會管你一輩子。」他看了一眼,靜靜的說,接著就沒再回頭的走了。 午夜時分,小季一身濕透的回到了寓所,她才將機車停好,一回頭就看見一個眼光冷冽的陌生女子站在她面前。 她閃過那名陌生女子欲往階梯走去,誰知道對方卻緊跟了上來。 「季林?」陌生女子的聲音冷硬,雖是詢問,但聽得出來小季肯定是她要找的人。 小季在原地停頓一秒鐘,對方是沖著她來的? 小季繼續往階梯拾級而上,她不認為自己有回答他人問題的必要,而且她也累了,在墓園裡淋了一身的雨,她現在只想將自己蒙在被子裡,狠狠的睡上一覺。 「季林,我要你離開任捷。」她的聲音由小季身後傳來,滿含命令的口氣。 小季不予理會的又上了三層階梯,可這時,她身上那件任捷的風衣卻被用力的扯了一下,小季半旋過身不耐煩的看著那名陌生女子,她是誰?任捷的女朋友嗎?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