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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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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的影響力這麼大,他居然為了她不經大腦的幾句話去和鄧友婷交往? 「你不覺得婚姻的產生應該始於愛情嗎?」她毫不遲疑的說,聲音莫名其妙的激動起來,就像這個問題和她有什麼切身關聯似的。「你應該為了愛情和一個女人交往,而不是為了要給美桑一個媽媽和一個女人交往!這對那個女人來說是不公平的!」 她想說的是,對他而言,那也是不公平的…… 「你說的很對。」他的表情平靜,眼神淒然。「但是我的愛情早已經死了,我只想讓美桑正常的成長,以前我忽略了這個,現在我知道忽略所付出的代價了,看到美桑現在的模樣,她已經不像個孩子了,我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她不以為然的說:「所以就可以犧牲你的幸福?」 他一愣。「什麼意思?」 「不是嗎?」她揚起眉毛,犀利的開口,「一個建立在需求上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你若不幸福,美桑也不會幸福,到時你只會害慘了另一個女人,也害慘了你自己!」 他凝視著情急不已的她,心中陡地一動,模糊的抓到了一些什麼,遂靜靜地問:「為什麼對我說這些?」 聞言,她微微怔住了。 該死的,她為什麼要對他說這些?她只是一個美儀老師,憑什麼干涉他的私生活,他下一段婚姻是否建立於愛情上又與她何千?她在急個什麼勁兒啊? 「對不起,我說太多了,我先出去了。」她耳根燥熱地回避著他審思的眸光。「餐廳的地址我會告知管家,明晚見!」 她急於離開書房,走得太急,卻不意碰撞到桌角,她低呼一聲,手肘痛得她彎下了腰。 他迅速奔出去抓住她的手細看,看到她的手肘已經撞紅了一塊,明天肯定會瘀青。 她吸了口氣,擠出一個沒事的表情。「沒關係,一點也不痛,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 他蹙起眉峰。「要不要看中醫?」 她又深吸了口氣,平緩那痛楚的感覺。「不用了,揉一揉就好了。」 「好。」 他居然替她揉起手肘來。 她驚惶失措的阻止著他。「不不,我的意思是,我自己會揉,不是要你替我揉—— 她又慌又亂,和他靠得那麼近,她的手還被他抓著,她感覺到血液似乎沸騰了起來,她的心跳得好快,越來越快。 「你剛剛不也替我按摩嗎?」他沒有鬆開手,反而沉穩的替她揉著手肘,那適中的力道舒緩了綠芽的疼痛感,她忍不住的開口想化解那晚的衝突。 「其實,我會知道舒屏這個名字是從你嘴裡知道的。」 他迅速看向她,手裡的動作停止了。 雖然他的表情怪異,她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有一晚你喝醉了,我剛好在客廳裡,你把我當成了她,你叫我舒屏,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是你的亡妻。」 雖然她並沒有把重點說出來,可是他是那麼的陰陽怪氣呵,她說得這麼坦白直接,會不會再度惹惱了他? 正在擔心時,沒想到他卻黯然蹙緊了眉心,突兀的起身,逕自走到長窗前,那修挺的背影看起來既寂寥又孤獨,她忽然有種莫名的衝動,想緊緊從身後抱住他,安慰他枯竭的心。 可是看來她又搞砸了,雖然她是想冰釋他們的衝突,但顯然提起舒屏這個名字,又令他的情緒不可自拔的陷入穀底。 他就這麼愛著亡妻嗎?那麼現在和他密切交往中的鄧友婷算什麼?只是填補他感情空缺的代替品嗎? 「我出去了。」她起身,默默離開了書房,過程中,他沒有回頭,也不發一語,他的神魂像是被窗外漆黑的夜空吸走了,而她看到的只是軀殼而已。 綠芽垂頭喪氣的回到房間,情緒跟她手肘瘀青起來的情況一樣,糟透了。 怎麼會這樣?從來沒有一個人讓她這麼摸不透,她永遠無法猜想他的思緒,也永遠無法去揣度他的感覺。 今天他沒有對她發脾氣,可是她卻寧願他發火,那麼起碼她知道他的喜、他的怒,他的哀、他的樂在哪裡。 他的沉默讓她好鬱悶。 「唉——」躺在床上,她長長吐了一口氣。 歎氣像是會感染,她好像被霍極鼎傳染了這個要不得的壞習慣,她不記得自己以前會歎氣。 她忍不住的想,在這種心情下,他還可以見鄧友婷,和她談情說愛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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