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瓔 > 愛到 | 上頁 下頁


  她是個相當漂亮的女孩,也是個極有自己性格的女孩,從她站在沙家客廳裡不卑不亢的神態,他就知道她絕不是個只會作白日夢的無聊少女。

  而奇怪了,她居然沒上勾?

  這類型有個性的少女不都喜歡同樣有個性的男生嗎?

  難道,她與眾不同得這麼徹底?

  學校裡那些女同學最吃他這一套,每每他的極度不爽在她們眼裡都成了落漠、憂鬱的代名詞,她們就喜歡他偶爾浪蕩、偶爾憤世嫉俗,偶爾又懶洋洋的屬樣,他越不甩她們,她們就越迷他。

  他稱不上瞭解女人,也不想瞭解女人,他只想遊戲人間、縱情欲海,好好的愛他個幾場,不辜負青春,也不辜負男歡女愛。

  他不相信永恆的愛情,也嗤之以鼻白頭偕老這回事,這算是父母給他的最大不良後遺症吧!

  當初執子之手,套上婚戒,說著誓言的兩個人,本來不是該不離不棄的愛護對方一輩子嗎?

  然而呢?到後來卻能變成同住一個屋簷下的兩個陌生人,這種婚姻的結果實在太叫人失望了。

  他真的很厭惡這個家的家庭氣氛總是惡劣到極點,他老爸早已經不愛他媽媽了,在外頭甚至有個其貌不揚但溫柔待他的女人,每天都流連到三更半夜才回家。

  不管他媽媽再怎麼哭鬧、自殺都挽回不了他老爸的心,反正他已經不愛這個女人了,又怎麼會為她的痛苦而心疼呢?

  他不知道自己以後會不會變成跟老爸一樣的男人,但他可以瞭解他老爸為什麼會另結新歡,一個永遠頤指氣使、高高在上、說話鼻尖總是朝上的女人,真的一點都不可愛,生他的媽媽正是那種女人。

  他沒有怪他老爸的意思,他只是厭惡極了總是彌漫著低氣壓的家庭氣氛,就像全家都住在深海的最深處,沒有一絲陽光。

  所以,他不要婚姻,對於異性,當然也是抱著玩玩就算的想法。

  至於未來嘛,他沒多大的理想抱負,反正沙氏集團遲早會交到他手中,他又何必想那麼多呢?

  今朝有酒今朝醉,這是李白大師的作品,也是他這個渺小沙某人的寫照……

  「你、你在看什麼?”因為他的注視,夏芙耳根廣很不爭氣的一直熱起來。

  從來沒有異性這麼看過她,甚至連同性也沒有,畢竟誰會這樣一直盯著別人看啊?

  他怎麼可以這麼沒有禮貌的盯著她,她又不是動物園裡的動物,專門給人盯著看的,她也是有情緒反應,會不好意思,也會想太多。

  例如,她會想他對她是不是別有企圖,她要不要趕快回房去打包行李,天一亮就帶著小夫趕快離開這裡去找下一個棲身之所……

  「你睡不著是吧?”沙宇傑用一種很認真的表情看著她。「老實告訴你,這屋子鬧鬼,所以你才會睡不安穩。”

  聞言,夏芙臉色一變,完全不由自主的,渾身寒毛直豎。

  若說她有什麼弱點,那就是膽小了,而且不是看到蟑螂會尖叫的那種膽小,是怕靈異鬼怪的那種膽小,在那方面,她膽小如鼠。

  「真、真的嗎?”她膽小到連農曆七月份時,每到天一暗就死不出門,這樣應該很清楚她有多膽小了吧!

  沙宇傑微微一笑。「當然是假的。”

  原來她怕鬼,找到她的弱點了。

  夏芙籲了口氣,是那種真的害怕到極點又放下心來的長籲氣。

  然後,她開始覺得生氣了。

  他為什麼要這麼耍她?耍她很好玩嗎?她只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的小小人物罷了,她也不過是想下來喝杯水,他這位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就不能高抬貴手放過她嗎?

  「你生氣了?”並非要道歉的詢問,他似笑非笑,眉眼很是愜意。「你是土象星座的?”

  憤怒中,她卻不由得一愣。

  他為什麼知道她是土象星座的?

  「我猜對了?”他又飄出一記笑。「你不像處女座的,處女座的女人雖然追求完美到很龜毛的討厭地步,但處女座的女人卻很熱情浪漫,你一點也不像會熱情浪漫的人。”

  她全然的無言以對。

  他說的全都對,她不是處女座的,她這個人有股堅毅的氣質,但絕不熱情浪漫。

  「你也不是魔羯座的。”他繼續盯著她無所遁形的小小面孔。「雖然魔羯座和金牛座在本質上滿相似的,但魔羯座的女人通常充滿了堅強鬥志,我在你身上沒看到鬥志,只看到認命,所以──”他從容的宣佈答案。「你是金牛座的。”

  忽然有種被看透的感覺,她還能說什麼呢?

  只能說,他真的是個如假包換的花花公子。

  泡美眉、把馬子該具備的交際手腕他全具備了。

  他真的很知道女人喜歡談些什麼話題,星座啦、花草啦,他全都通曉,女人是不會對如何釣蝦、如何打好小白球有興趣的。

  「你不喜歡讓人叫小甜甜,那以後我叫你金牛女好了。”她還沒反應過來,沙宇傑就這麼決定了。

  夏芙聞書瞪大了眼。

  什麼?!

  金牛女?

  聽起來好像一隻苦命的老牛,她年紀輕輕的,才不要這麼難聽的綽號哩。

  而且,他們才認識一個晚上而已,他憑什麼幫她取綽號?

  從小到大,她的同學頂多也只是叫她芙蓉花而已,哪像他,劈頭就給她取個什麼金牛女的綽號,她死都不要啦。

  「晚安了,金牛女,祝你有個好夢,這屋子會鬧鬼是假的,但如果你現在一個人走到餐廳去,我不保證你會看到什麼。”

  說完,他很隨意的拍了拍她的纖肩,修挺但懶散的身影越過她僵直的身子,率性地上樓了。

  「喂──你──”

  她毫無辦法的瞪視著他消失在樓梯口的身影,然後,她就這麼站在樓悌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腦中同時浮起好幾個可怕的鬼故事。

  她咬著牙,心裡又氣、又怕、又無可奈何。

  說到底,誰叫她這麼瞻小?但那個沙宇傑也太惡劣了,他憑什麼這麼嚇她?真的是太氣人了!

  她要詛咒他,詛咒他半夜從床上掉下來,最好骨折,休養個一年半載都沒有起色,然後直接被送進開刀房截肢……那畫面忽然讓她機伶伶的打了個冷顫。

  天哪,她何時變得這麼惡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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