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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不錯嘛,口氣挺惡的。」

  公孫河岸雖然是用著激賞的語氣,秦遇霞卻看到他扭動十指筋骨,露出絕不好惹的笑容。

  他的血液裡有暴力因子,她可沒忘記這一點!

  他下車了,她也連忙跳下車。

  「你會不會開車?」對方揪起了他名貴的西裝衣領。「現在要怎麼處理,我的車被你撞爛了,你說說看要怎麼處理?」

  見對方活像卡車司機般的壯漢,秦遇霞抽了口氣,想阻止慘劇的發生。「這位先生,有話好說,請你先放開他的衣服……」

  「你是他老婆嗎?」一張大餅臉逼視到她眼前來。「你可以代表他說話嗎?可以代表他說話你才開口,不然給老子閉嘴!」

  「沒錯,她是老子的太太,可以代表老子說話。」公孫河岸很輕鬆的便揮開大漢的手,一把摟住秦遇霞的巧肩。

  她又愣住了,隨即又想笑。

  她都忘了,他可是「老子」的開山始祖哩。

  不過,他說她是他的太太,太太……她的心又開始狂跳了。

  公孫河岸笑了笑。「對了,你的車害老子的車牌多了幾道刮痕,說說你要怎麼處理,怎麼賠償老子的損失?」

  「你說什麼?」大漢挑起了粗眉。

  看來他找錯凱子了,這個穿西裝又開名車的斯文人沒那麼好揩油。

  「喂,臭小子,你的耳朵好像有問題哦。」公孫河岸咧嘴揶揄。

  「你叫我什麼?」粗漢不敢置信的眯起了眼睛——臭小子?他哪一點看起來像個毛頭小子了?

  「你如果喜歡老子叫你小鬼也行,老子沒意見。」公孫河岸繼續激怒他。

  「你找死!」

  果然,對方忍不住先動手了,他等的就是這一刻,自衛打人不算打人,所以他可以打個痛快,舒展舒展快生銹的筋骨。

  交通堵塞,兩個人激烈的打了起來,剛好給眾車主們一個餘興節目,大家紛紛下車圍觀,有人已經多事報了警,但車陣連動也不動,警車一時之間也進不來。

  「你們住手,快住手!」秦遇霞很急,她急得仍是同一件事,生怕已是名人的他會被人拿來大作文章。

  「誰敢欺負我王大蓉的男人!」

  被撞凹的車裡沖出來一個人高馬大的女人,她不由分說拚命追打秦遇霞。

  嬌小的她躲著女人的攻擊,在雨中顯得狼狽不堪,局面變成四人追打更有看頭,從車裡跑出來看熱鬧的閒人更多了。

  「老子不但要欺負你的男人,還要欺負你!」公孫河岸也對女人展開攻擊,拳頭很硬的他,一個打兩個還游刀有餘。

  被公孫河岸保護在身後的秦遇霞不禁歎了口氣。她就說她該阻止慘劇的發生嘛!他的拳頭可是很硬的,這點在巴黎那場天外飛來的車禍時她就有所體悟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呼嘯而來的警笛讓打人的、被打的四個人同時住了手,像個靜止的畫面……

  而她知道,他們又要進警局了。

  「居然會發生這種事?你們是小孩子嗎?」公孫映文一直到上了車,發動引擎,還難以置信的在念個不停。

  當她接到公孫河岸的電話,要她到警局保他和秦遇霞時,她簡直是從會議室的椅子裡跳起來的,這種事當然要她親自處理,絕對不能假他人之手,不然消息走漏就死定了。

  「我的總經理,不要再念了,女人嘮叨會加速老化,還有,麻煩在前面轉角那間花店放我們下車,謝謝。」

  他進入大和集團總裁室的第一份人事命令便是將公孫映文升為集團總經理,他相信使命感與責任感都很強的她,會是他最好的得力助手,沒什麼特別原因,因為她也姓公孫。

  「拜託你,」公孫映文沒好氣的說:「你現在是大和集團的總裁,爺爺才入土為安沒多久,不要再惹是生非了。」

  而且這兩個人好過份,她勞命奔波的來保他們,他們卻把她當司機,居然有志一同的一起坐後面,真是氣死她了。

  「我沒惹是生非啊,不信你問秦老師。」他笑著把責任推給那抹發愣中的小彩霞。

  「我才不問她呢。」公孫映文撇了撇紅唇。「她那麼愛你,還不是站在你那邊。」

  一句話讓兩個人同時瞪大了眼睛。

  「你剛剛說什麼?」兩人不約而同的問。

  「你愛他啊。」公孫映文從照後鏡掃了錯愕的秦遇霞一眼。「你不記得啦?那次在麗嘉飯店的鋼琴酒吧裡,你喝醉了,親口對我說的。」

  「你——你那天也在那裡?」她心跳得好快,驀然間臉紅了,那次醒來後她就在自己床上了,完全不記得過程如何。「公孫小姐,難道……難道那天是你送我回家的?」

  公孫河岸身體裡的每個細胞在瞬間都活過來了,她沒有否認,小彩霞沒有否認,這也間接承認了映文說的那些話——她愛他,她那麼愛他……

  「你喝得爛醉,怎麼叫也叫不醒,我只好好人做到底,把你送回家了。」說完,她把車往馬路邊一靠,沒好氣的說:「你們下車吧,大總裁,別忘了明天有早餐會報,約會不要玩太瘋。」

  他笑了笑,心情很好。「知道了,奶娘。」當然此話又被公孫映文給狠瞪了好幾眼。

  兩人下了車,目送公孫映文的車消失在街頭。

  秦遇霞一直低著頭,幾乎不敢抬起來。

  怎麼辦呢?她現在該怎麼辦呢?是不是應該向他解釋些什麼?還是……乾脆否認好了……

  正在舉棋不定時,他已經愜意的牽起了她的手。

  她眩惑的看著他,看到他唇際的微微笑。

  「小妞,我好像從沒送過你花,待會挑束你喜歡的花。」他把她帶進懷裡,將紅唇微張的她擁到身前,虔誠凝視著她的眼睛,溫柔的命令,「而現在,閉上你動人的眼睛,我要吻你。」

  她臉紅了,臉上帶著羞澀,緩緩的閉上了雙眸,而心,跳得好快。

  不否認了,一切已盡在不言中,不管有什麼誤會,來日方長,可以慢慢解釋,現在她只想棲息在她等待已久的胸膛之中。

  他低頭,在雨後的街頭,深深的吻了她,他的手不知不覺圈合著她細緻的腰身,滿足的歎息了一聲。

  老天,他老早就想這麼做了!

  §後記:我在這裡

  我的人生旅途一直都很戲劇性,我很渺小,無法阻止很多事的發生,包括子虛烏有的造謠。

  我看到有人在大張旗鼓的中傷我,但我選擇保持沉默,不想多加評語,沉默之中自有力量,回應只是流於口水戰爭,而真相永遠只有當事人才瞭解,個中的過程也只有經歷其中的人方能明白。

  沒有站出來將一切揭露,因為隔空對罵很無聊,我不怕再受傷,反正箭已經因單方面的大吐苦水而紛紛打在我身上了,若我回應與揭露,想傷我的人必不甘心,也會竭其所能的再編故事,那又會是另一場無止境的戰爭。

  為了一段已成往事的愛耗盡心力的報復,在我看來,了無創意,而且我們是什麼呢?不過是小有名氣的羅曼史小說作者,有必要大頭症的認為旁人定然會重視這條緋聞嗎?惡人先告狀就穩贏嗎?

  錯綜複雜的感情之事到處都是,今天看到,明天煙消雲散,誰會在乎?只有當事人會在乎,忙著叫陌生人評理,而評理過後呢?生活還是要過,讓自己的生活過得好,我認為比什麼都重要。

  我相當明白,不駁斥會讓好事者有機會口誅筆伐我,也知道扮演苦情的弱者比較容易獲得同情,但那不是我的作風,我不要編故事,說一些非常荒謬的東西來隻手遮天,我只對我自己的心負責任,不管用謊言拉了多少人在身邊相挺,夜闌人靜,仍需面對自己的心,而我能夠坦然的面對自己的心,我已經無愧於我的讀友和家人朋友。

  誰沒有經歷過挫折的感情,當一段感情走到終點,緣盡了就是緣盡了,又有什麼好一直掛在嘴邊糾纏個不休?

  我的路還很長,不管有誰想讓我從這塊園地消失,都會很失望,我不會為了任何的原因來放棄寫作,沒有任何人可以威脅得了我,現在我仍然好端端的在這個領域自在的創作著。

  偽善者的公器私用沒有達到讓我消失的效果,因為智者有自己的判斷力,不會隨同煽動的文章起哄,而隨同起哄者,我也不必理會,因為我很明白,那些隨同偽善者抨擊我的人,既不是我的讀友,也不是我的朋友,我又何必在乎這群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的想法呢?如果那麼喜歡強調自己是受害者,那就繼續去強調吧,我不奉陪。

  事發至今將近一個月了,我選擇在這裡用另一種心境寫寫我的心情,對於信任我的朋友,我感激,對於只聽片面之詞就誤解我的朋友,我無奈亦無謂,或許當真正認識簡瓔的時候,你會對我有不同的看法,你會訝異你的所聽所聞與事實差別甚大。

  在這裡同時也對始終信任著我的人——不管你是在哪個角落默默支持我的讀友,暗暗因為我始終沉默而替我著急的朋友——致上我最深的謝意。

  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堂,掌中握無限,刹那即永恆。

  很喜歡這幾句小語,送上真摯的感謝給相信我的你們——瓔還是瓔,一如最初你們認識我的鄰家女孩模樣,我不害怕傷口,因為它會自己慢慢癒合。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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