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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公孫映文睜大了眼睛,她怕了,他的狠話真的讓她怕了。

  她看到公孫河岸奪門而出,像團燃燒的火焰,心裡忽然感到不安極了。

  沖出公司後的公孫河岸到酒店買醉。

  他喝得爛碎如泥,喝掉一疊千元大鈔,也因為喝到神智不清,火氣又大,他和酒店的客人杠上了。

  他打了人,也被打了,身上臉上無一處沒掛彩,對方被打到住院,氣不過對外放了一些子虛烏有的謊話,美麗報出現了這樣聳動的標題——

  公孫家族流落在外二十八年的嫡長孫公孫河岸,驚爆酒店為酒女爭風吃醋、傷人住院,這是公孫河岸回到家族的首張亮眼成績單!

  秦遇霞不知道這短短的兩行字對她有致命的殺傷力。

  她氣得發抖、氣得吃不下任何東西,她不想去隔壁采視受傷的他半眼,她甚至對著美麗報掉下了眼淚。

  枉費她為他在她家人面前做擔保,保證他絕不是個壞蛋,也不是流氓,可是他居然這麼不爭氣,去酒家尋歡作樂?甚至還為酒女爭風吃醋?她真的是氣得再再再也不想理他了!

  於是,當何亞睿提出了晚餐邀約,她想也不想就答應,只是一整晚她都顯得悶悶不樂,還是因為公孫河岸呵。

  她究竟是怎麼了?

  就算他去酒店尋歡作樂這也不關她的事,身為他美儀老師的她,有必要把自己氣成這樣嗎?

  她不懂自己,真的不懂自己……

  「東西不好吃嗎?」何亞睿見她的牛排只吃了幾小口就不吃了,心裡拉起了警報。

  她肯定看到美麗報了,也肯定在為了報上關於公孫河岸的消息不開心,但她顯而易見的煩躁是為什麼呢?很顯然的,答案只有一個——她對公孫河岸產生了超越師生的感情。

  她在乎那個男人,甚至,她在吃醋、她在心碎……而他該趁虛而入,將她的心拉回來,雖然他們從不許諾終身,但端莊美麗又家世優秀的她是他唯一的伴侶人選,他可不想在事業衝刺有成之後失去了她。

  「我的朋友剛好在那間酒家裡應酬客戶,他目睹了整個過程。」

  秦遇霞迅速抬起了眼,澄澈的眸裡滿是不確定的問號,他這沒頭沒尾的話是在說公孫河岸的那件事嗎?

  他笑了笑。「你不是在為你的學生公孫河岸惹是生非而煩惱嗎?我剛好知道內情,要我告訴你嗎?」

  她連忙點頭。

  她的積極讓他更加確定心中的想法,也決定要讓她對公孫河岸萌芽的感情蕩然無存。

  他啜了口紅酒才緩聲道:「我朋友說,那晚酒家有個很豔麗,氣質很嬌媚的酒女,名叫莉莉,公孫河岸點了她的台,有別的酒客也想點她的台,公孫河岸想買她出場,因而和酒客爭風吃醋起了爭執,所以公孫河岸先出手打人,還把對方打成重傷,放話他是公孫家的人,要對方把眼睛放亮一點,對方因氣不過才向外界爆料。」

  聽完,她的五臟都扭絞了起來。

  知道過程後,她對他更是失望透頂、難以釋懷,情願自己不知道。

  原來教了他這麼久,結果不過如此,他喜歡一個酒家女,他的程度就僅止於喜歡酒家女而已嗎?

  他居然還想帶酒女出場……想到擰心處,她喝光了杯裡的紅酒。

  她好像個傻瓜,他們根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她為什麼會天真的以為陪他渡過了恐慌症發作的一段,他們就走在同一條線了呢?

  他真的是……真的是惡習難改啊!

  抱著失望又揪心不已的心情,她讓何亞睿送她回到公孫家。

  「不要想太多,早點睡,公孫河岸闖的禍自有他的家人替他解決,你只是他的美儀老師,毋需過度自責。」他故意把她和公孫河岸的關係輕描淡寫帶過。

  秦遇霞點點頭,目送何亞睿離去。

  真的只是因為她是公孫河岸的老師,所以她的心情才這麼低落嗎?真的只是恨鐵不成鋼,而沒有別的因素嗎?

  夜深了,大宅一片寂靜,只留壁燈。

  她心思紛亂的上了樓,看到一個修挺的身影靠在她房門上,右腳百無聊賴地踢著地毯,聽到腳步聲,他扭頭看著她,有型的嘴角揚了起來。

  「太不夠意思了吧?我傷得這麼重,你居然還有心情出去約會?」

  他都看到了,一部名貴的藍色轎車送她回來,司機還體貼的下車為她開門,正是那個姓何的小白臉醫生。

  他正奇怪呢,他的事鬧得沸沸揚揚,但為何從他被送回家開始就沒見過她,原來佳人有約啊,她可真會落井下石。

  「麻煩你讓讓,我要開門。」她從皮包裡拿出房間鑰匙,小臉板得緊緊的,連點柔軟都沒有。

  他沒有讓開,黑眸深深的盯著她不悅的麗顏,但嘴裡嘻皮笑臉地問:「約會好玩嗎?姓何的傢伙請你吃了什麼好吃的東西?」

  「不必你管。」她再次重複。「公孫先生,請你讓開。」

  「不讓。」他低頭審視著她冰冷的小臉,恍然大悟。「你看到報紙寫的東西了?你千萬不要相信,為了報紙的銷售量,他們都是在胡說八道瞎扯,我保證我沒有先動手,是那個傢伙一直挑釁我……」

  她馬上抬眼瞪視著他。「是不是胡說八道,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不必對我解釋,這並不關我的事。」

  他停止了解釋,望著她。「那你在氣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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