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薰 > 主子的傀儡 | 上頁 下頁 |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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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些側妃不煩死你,一天到晚讓你算吉凶。」 水雲路聽他形容得生動,噗哧一笑,「太子妃有令,側妃們不敢來打擾我,倒是我自己愛玩,為了想出門,跟側門,邊門,還有後門的婆子都熟得很。」 「太子妃大概也沒想到,她花了這麼多銀兩,卻是送我一個娘子,來月上京,我得去謝謝她才行。」說完,露出一絲壞笑。 「你……真的不介意嗎?」 「不介意什麼?」 「不介意我是……是……」 見她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他一下明白了,笑說:「都說過讓你別放心上了,我如果說不介意就是騙人的,但我知道要對付的人是誰,你嘛,就是太子妃從水家半要半買硬塞給我的,說實話,太子妃要是真把你當自己人,就不可能送你來這裡,就看那刀疤嬤嬤把桃花苑清空的樣子,你還需要我介意嗎。」 水雲路從來沒敢這樣明白問過這問題,總是自欺欺人想,他既然對自己好了,那就是真的不介意,不用問了,真的不用問。 可是,哪會不希望聽到他親口說呢。 就想聽他說——我明白,我知道,也沒怪過你。 趁著今日他談起水家,又說起太子妃,她這才順勢問了出來,否則只怕是變成老太婆,她都沒勇氣問起,說起兩人結親緣由,畢竟很不美,現下聽他講「半要半買硬塞給我」雖然不好聽,但也完全說明了他有多清楚,她真的從來沒有出過一個主意,從頭到尾,她只能說是。 端木琛拍拍她的頭,「這話我只說這一次,以後,不許再問。」 水雲路嫣然一笑,「是。」 他語氣凶是凶,但卻藏著關心。 如果能快點懷上孩子,那就好了…… 「小姐何必親自弄這些呢,廚娘這麼多,吩咐下去便是了。」 水雲路笑說:「我做的跟廚娘做的怎會一樣,把東西裝一裝,我們去江邊別院。」 「姑爺要是知道小姐這麼有心,肯定高興。」 昨夜一場濕雪,地上泥濘,但端木家的紫檀鎏金馬車卻十分穩,牡丹抱著食盒,直到抵達江邊的二層閣,連湯水也沒滴出一滴。 年節將至,河運比起常日忙碌上幾分,來來往往都是馬車,水雲路看掌港人跟精算娘子都忙著,也沒擾,帶著牡丹自行上去了。 二樓看帳的房間沒人,水雲路以為端木琛在內間小憩,往屏風後面過去,卻也是沒人。 牡丹奇道:「雖然是別院,但丫頭小廝也太懶了,姑爺人不在屋內,居然也不守著房門,真不象話。」 水雲路也覺得很不象話,「算了,我們去外間等吧。」 才轉身,便聽到有人推門,正想出聲,卻聽得端木明珠道:「我雖疑心,可可哥這樣對待嫂嫂,也太不厚道了。」 這樣對待嫂嫂,也太不厚道? 水雲路與牡丹互看一眼,被水四太太為難多年,主僕在遇到這種事情時的反應居然一樣——緊抿嘴巴,往後退了一步。 所幸這閣樓臨江,港邊叱喝呼喊的聲音不斷,哪家船要走了,哪家船要下貨,此起彼落,也因此,兩人些微的腳步聲這才沒被發現。 「哪裡不厚道了,我供她吃,供她穿,端木家上上下下誰不敬重這位少夫人,她自己都說沒想過能有這種日子,我對她可好了。」 冷冷的聲音,跟水雲路平常聽到的帶暖笑意完全不同,下意識的抓緊牡丹的手臂,發現她也抖得厲害。 她轉過頭,用下巴指了指食盒。 牡丹點點頭,馬上把食盒輕輕放在地上。 她又把食指放在嘴唇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牡丹再度點點頭,用手搗緊自己的嘴。 好多年前,她們在書庫裡不小心撞見三太太偷庫房的東西給管家托賣,兩人也是在書架後僵直站著,氣也不敢出,直到三太太跟管家離開。 很多事情一旦撞破了,就死定了。 「要是那個刀疤嬤嬤好好待她,我斷不會起這個疑心,可偏偏她們就這樣走了,完全不管她的生死,明珠你說,花那麼多錢,大老遠把一個人弄來,就這樣丟了她就走,合理嗎?讓她身處困境,好讓我相信她只是個無害的棄子,因為無害,所以不防,萬一讓她進出司香院,偷了我的信跟對象,那我們端木家的麻煩就大了。」 「太子又不聰明,哪裡會想到用大嫂的可憐來博得哥哥的同情,也許他就只想出一口氣而已。」 「皇后加上七皇子,那麼多年都沒能鬥倒太子,你還覺得太子真的傻?」 「可無論如何,這也不關嫂嫂的事情,我昨天才從齊聲那裡知道,哥哥竟是要讓嫂嫂對你傾心相愛之後,告訴她端木家得罪高官,可能家破人亡,讓她幫你回太子府偷東西,只要事成,哥哥從此可以捏著太子七寸,可萬一事敗,她就死定了,哥哥你這樣做,跟京中那些人又有什麼不一樣?」 「自然是不一樣,太子想害我,可我只想自保,太子若不出手,我斷不可能如此做,水雲路即使聽命於人,但她害我也是事實,明珠,你別說我是非不分,就說你前兩年打死徐嬤嬤一家之事吧,難道你不知道徐嬤嬤是被知州夫人威脅嗎,自然知道,可是,你還是把她全家打死了,為什麼,便是要警告其它人,不管什麼原因,敢對你下藥,就是死路一條。」端木琛冷笑了幾聲,「主子得死,棋子也得死,道理就是這麼簡單。」 「可,可是——」 「我查過了,太子府的側門跟邊門婆子都是那幾個,她說過,跟她們熟得很,我已經花了銀子打點,除非那些婆子死了,不然不會換人,等明年春天,我就找個藉口帶她上京,在說面聖時得罪了隨侍一旁的太子,讓她想辦法幫我偷信。」 端木琛低聲笑了笑,繼續說:「放心吧,若她真能替我偷來太子跟李貴妃私會的證據,我會一直對她這麼好,她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就是我對太子出的第一步棋,即使無所出,也永遠是我的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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