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薰 > 溫良世子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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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東雷那幾天的外宿好像是一場夢一樣,那日過後,又變回之前的日子——上午跟定疆侯上朝,下午回府讀書做學問,有時會跟朋友出去或者到別府拜訪,但總之天黑之前會回朝陽院,跟她滾床單,陸桐月雖然會有種衝動想問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但只是想想而已,即使背不出《女誡》,好歹也讀過幾遍,女子只要接受就好了,不能問理由,所以她只能苦苦壓抑滿腔問號。 想養貓狗來分散注意力的事情不可能實現了,於是開始學著養花種樹,讓人搬了盆栽,又命管事娘子把書庫中關於植栽的書拿過來,在院落挪了塊位置,擺弄起花草,至於這事她就沒問他了,花樹不會亂跑不會掉毛,他沒道理說不準。 夏東雷在當天就發現院子多了幾盆植物,但只看了一下,沒多說。 下一步要不要種果樹呢,能觀賞還能吃,一舉兩得,蘋果跟桃子都種上,等到結果季節,院子裡就會充滿果香,聽說果子能釀酒,到時候她再來發展第二才藝—— 陸桐月在涼亭裡想得正美,隱隱聽見一陣喧鬧聲,陸桐月微覺奇怪,夏東雷愛靜,別說吵,院子的人連大聲說話都不敢,誰敢這樣火箭炮似的發話。 「喜兒,去看看誰在外頭。」 喜兒銜命而去,不一會匆匆跑回來,「陸姨娘,是表小姐,說您拿了她的盆栽,要您還回去。」 真冤枉,她所有的盆栽都是自己親自去花房挑的,親眼看著那些東西運下馬車,老牛說,還沒指派,讓她隨心選,華塾馨居然說自己拿了她的盆栽?是找麻煩吧! 甜李小心翼翼的,「小姐,那怎麼辦?」 「全部拿出去,她要哪盆就給她。」想想又補上,「就算她喜歡影牆邊那幾棵老樹,也都挖給她。」 粗使丫頭跟婆子開始一個一個搬,又過了大概一盞茶,聲音終於消停。 看著那塊光禿禿的地,算了。 稍晚,夏東雷冋來知道這件事情,當然不太高興,直接跟她說:「何必讓她?」 陸桐月覺得好笑,「她就是想跟我吵而已,可我不想,她有太太當靠山,我嫡母可不會幫我出氣,又不是什麼值錢東西,她要就給她,換個清靜。」 「她「就是」想跟你吵?」 聽他一下抓出關鍵詞,她支吾了一下,後來實在被盯得難受,只好吐實,「其實吵過,只是沒跟你說。」 「幾次?」 「就一次而已。」 「幾次?」 「……兩次。」 夏東雷聞言頗有責怪之意,「為什麼不跟我說。」 怎麼說啊,她那時以為他對這表妹有意思啊…… 話說,她起先不知道華塾馨喜歡夏東雷的,有次華塾馨在她前去跟梅夫人請安的路上攔截她,繞著圈子把她看了一遍,只留下一個「哼」後離開,無禮至極,旁邊的宜室原本想開口,桂葉卻是搶先一步陪笑說:「陸姨娘不用放在心上,表小姐大概是知道您得了公主賞賜,不服氣。」 陸桐月傻眼,這是主母賞小妾,又不是公主賞臣女,定疆侯府的世子侍妾只有她,自然是獨得賞賜,有啥好不服氣。 又過了幾日,一樣的地點,華塾馨除了繞圈圏跟哼哼哼之外,還加上了一句——「不過是個庶女而已。」 陸桐月無言了,就算庶女,她也是出身正三品門第,要說起來比她這五品嫡女身分還高,什麼「而已」? 想反駁是想反駁,但想想人家阿姨可是掌院太太,當然是算了。 華塾馨見她不吭聲,無法,又拋下一句「我一定會給你好看」。 什麼奇怪的臺詞啊,陸桐月快笑出來,但不想激怒她,只能拚命忍,或許是那一臉扭曲讓宜室誤會,因為當華塾馨一離開,宜室立刻道:「陸姨娘您不知道,表小姐倒不是看不起庶出身分,是因為她喜歡我們家世子爺,這才對您有意見。」 什麼?!居然有這種八卦,「宜室,你講的是真的嗎?」 「婢子怎麼敢亂說。」 她這麼說,應該就是真的了。 夏東雷身邊的大丫頭個個機靈,尤其宜室,幾乎是人精了。 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發現自己在評估新姨娘人選的,總之,自己「很賢慧」的時期被看出端倪,原本對自己愛理不理的大丫頭開始努力靠近,至於她後來不賢慧的事情,她知,他知就好,沒必要公諸於世。 宜室見她有興趣,很快接著講下去,「婢子在府中出生,八歲便在世子爺院子打掃,十歲開始伺候世子爺洗手更衣,表小姐的心思可看得明白。」 陸桐月內心再度讚歎一聲,人帥真好,原來不只小丫頭喜歡,連華塾馨那樣的世家美人也喜歡,「表小姐是不藏心思,全府皆知,還是說你從細微之處發現了?」 「婢子自己發現的。」 「哦。」陸桐月來了興趣,「跟我說說是如何發現的?」 宜室便緩緩道來。 華塾馨進入夏家時十歲,已經知道自己是主人,加上身體不好,常發脾氣,後來雖然稍有好轉,能到院子走走,性子還是不小,她最擅長砸杯子,一個不爽快杯子的茶水就朝人潑去,她院子的丫頭跟嬤嬤莫不戰戰兢兢,華塾馨靠著汪氏這個親阿姨,有時連庶出女兒都連帶發作。 其中唯一沒有發過脾氣的對象就是夏東雷了,不但如此,見到人總會喊一聲表哥。 在這個表哥面前,她收起所有刁蠻勁,溫順有禮。 送畫,送繡品,各種討好,對待梅夫人也十分親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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