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薰 > 姨娘人財兩得 | 上頁 下頁


  柳如珊是專案經理出身,見過無數賤人,經過無數風浪,思緒冷靜清楚,剛剛捏了自己半天都沒夢醒,她覺得自己應該就是死後穿越無誤了。

  雖然很難接受,但她不能浪費時間,就像案子被退了,難不成她要哭嗎?當然不是,而是趕緊投入下個案子。她當上主管後最大的心得就是:已經發生的事情不要去問為什麼,已經發生的事情不要去問為什麼,已經發生的事情不要去問為什麼,因為很重要所以要默念三次。

  沒有為什麼,就是得接受,然後想辦法,就像現在一樣,不趁現在多瞭解一點原主,難不成病好之後要裝傻子?

  於是她開始套話,沒多久就得出個大概。

  這個朝代不是秦朝漢朝,不是隋朝唐朝,而是從來沒聽說過的大東朝,有山有海,幅員遼闊,境內大河無數,四季分明,工商繁榮,只要勤勞點就不會挨餓,是近百年難得的盛世。

  主人家姓趙,落地在京城已經上百年,做的是布匹染料生意,已經是第四代了,家中小有積蓄,但卻是子嗣單薄,三代單傳。

  到了趙老太爺這一代好不容易有了兩個兒子,大兒子趙仁,娶妻馬氏,生子趙左熙;次子趙義,娶妻羅氏,生子趙左齊,另有庶子趙左豐,庶女趙瑞兒,趙佩兒。

  相對于還算興旺的二房,大房是顯得太單薄了,但也沒辦法,趙仁當年攜妻子南下探視病重的岳父,由於天氣太冷怕凍著孩子,故沒帶上趙左熙,沒想到卻在山上遇到劫匪,一行無人歸來。

  趙老太爺跟趙老太太自然悲痛萬分,只是兒子既然已經不在,還是得先考慮眼前問題,當時趙左熙不過四歲,便由趙老太太帶回院子親自扶養,直到十二歲,他才回到當時趙仁住的翔雲院。

  春分原本叫做柳招弟,是家生子,父親柳興,母親是個丫頭,成親後便稱柳大娘,雙胞胎弟弟叫做大寶跟小寶。

  柳興對她這女兒挺好的,但柳大娘卻不是這麼一回事,她極度偏心兒子,柳招弟被選上進入翔雲院當二等丫頭,她不為女兒高興,竟纏著管事的方嬤嬤問能不能讓大寶頂女兒的缺,怎麼說去大爺院中做事都比當外院下人出息,要是能得大爺信任,將來說不定能混個管事做做,方嬤嬤回了不行,柳大娘又繼續說那就讓二寶去吧,二寶可比大寶伶俐多了。

  方嬤嬤被她纏得來氣,怒道:「主人家要誰去服侍就是誰去服侍,誰讓你換人的?不過是個家生子,還真把自己兒子當寶啦。老太太指名招弟,是見她腰圓玉潤,調教好了就能進房伺候,你讓大寶去當通房嗎?大爺可沒龍陽之好。」

  柳大娘知道老太太這回是挑通房,這才罷休,但想想還是不甘願,又跑去賬房那裡,讓賬房先生把招弟的月銀直接給她,賬房笑說月銀是整筆派下去的,再由各院管事嬤嬤分派,想要招弟的月銀,得去翔雲院問。

  柳大娘不敢再去惹方嬤嬤,只好跟女兒耳提面命,每個月得把月銀交回來給她,春分也算乖巧,每月初便找時間回下人房,把銀子交給柳大娘,剛開始倒也還好,只是柳大娘看銀子沒多,心裡不太舒服,明明聽說服侍主人家的丫頭都有賞銀,老太太那裡的白玉姑娘,白琴姑娘,每個月光是各種賞銀就快要十兩銀子,見春分這幾個月始終只拿五百文回來,覺得奇怪。

  春分說自己現在還是二等丫頭,只負責灑掃,別說替主子拿東西傳消息這種好差事,連大爺的面都見不著,哪來的賞銀?

  柳大娘卻是聽了大寶媳婦的挑唆,認為春分私藏銀子,於是找了一天藉口有事情找春分,帶著大寶媳婦進了翔雲院後的下人房翻箱倒櫃。

  春分房中還住著夏至,小雪,大雪,三人一看哪裡忍得住,於是嚷嚷起來,引來其他婆子,後來是牛婆子出言提醒,說春分待在翔雲院,哪日登天了就能幫助兩個弟弟,她這做母親的要是故意扯她後腿,讓主人家不高興,把春分打回外院當丫頭,柳家可就一點希望也沒了。

  柳大娘跟大寶媳婦想起許姨娘的娘家全家除奴籍這件事情,這才罷休,春分也才得以過上清靜的日子。

  等趙左熙十六歲那年,由趙老太太親自作主,讓春分,夏至兩個丫頭當通房,如此過了一年多,趙左熙正預備談婚事卻遇到盜匪,雖然沒受重傷,頭卻被倒下的大花瓶給砸了,醒來後便有點迷迷糊糊,趙老太太覺得長孫受驚,堅持讓他上玉佛山上的別莊住一陣子,沾沾佛氣好壓驚。

  趙左熙遇襲衙門雖然查不出原因,但京城前陣子有一群盜匪入侵,不少富戶都被打劫,死傷皆有,故趙家也就默認自己被劫,所幸春分忠心,不然長房這唯一的苗子可能就沒了。

  至於圓臉丫頭叫做遂花,是方嬤嬤的孫女,跟姊姊滿花負責照顧春分。

  柳如珊在心中已經把趙家關係圖畫出個大概,一言以蔽之,大房單薄,二房興盛。

  大房是沒什麼好打聽了,就一個主子,而且柳如珊隱隱有著關於春分的記憶,明明沒見過趙左熙,卻能想得出怎麼給他梳頭,換衣服,雖然沒看清楚五官,卻很清楚這人就是遂花口中的大爺。

  而二房興盛,相對的也就複雜得多。

  看著遂花笑語晏晏,柳如珊還是希望這是一場夢,最好醒來是在醫院裡,他們都只受了點輕傷,護士笑著說沒有不舒服就能回去了。

  然後她跟賀呈志還是決定前往律師事務所簽字,這次他很乾脆,兩人離了婚,不再有任何關係,她依然是那個叱吒商場的專案經理,在自己的圈子裡混得好再交男朋友,只是這回不結婚。

  然而,事情沒有這樣好,因為感知越來越清晰,身體溫暖,腳底冰涼,前胸後背不時有刺痛傳來。

  這不是夢境,這是她的身體。

  真穿越了?

  柳如珊不敢相信有這種事情,但每一寸的感覺都在告訴她,這是真的。

  「遂花,我這一病躺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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