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薰 > 相思無悔 | 上頁 下頁 |
五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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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程拍手大笑,「居然還能這樣。」 「我捨不得啊。」你給的馬,我怎麼捨得給別人,而騰起陪伴我多年,自然也不可能輕易捨下。 夏子程聽了,心裡有種喜悅的感覺,身為一個將軍,他知道馬代表什麼意思,尚靈犀這樣珍惜他的馬匹,自然也是因為他——這幾年,他時常會想,如果自己那日酒醉,姚玉珍沒來看他,他沒做那畜生事,他們三人現在會怎麼樣? 他還會收姚玉珍嗎? 他跟尚靈犀能有機會嗎? 想著想著,總是覺得悔恨萬分,人生無法重來,自己做錯的事情,就得去彌補,不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可是啊,他真想尚靈犀,尤其是一個人喝酒的時候,他總會想起沙漠的星空下,兩人躺在沙地上,你一壺,我一壺,說著白天的事情,然後小睡一下,等酒醒,再騎馬回軍營,說不出的愜意。 又或者在黃昏時分,兩人分別騎馬出去,在大漠上奔馳,沒有目標,也沒有目的地,就是全力奔馳,看誰的馬快,一兩個時辰下來整個人熱得不行,沙漠乾燥,怎麼熱都沒汗,倒是省去換衣服的麻煩,回到軍營後大口吃飯,十分痛快。 這些在西疆習以為常的事情,在京城全都變成了夢想,西堯滅了,他沒理由再回西疆,從此難以見到尚靈犀——只是沒想到,瑪卓人作亂了。 夏子程一知道尚靈犀有危險,就自請出征,路上不斷祈求,千萬要撐著等他的大軍到來—— 現在能見到她,心中湧起了一陣寧靜——這幾年,在京城的浮躁都不見了,尚靈犀的微笑撫平了他個性上的毛躁跟棱角,他想等打贏瑪卓人後,好好跟她坐下來談一談,把自己藏在心中的兩個秘密跟她說。 一個是關於自己喜歡她的事情,一個是關於姚玉珍。 他在京城鬱悶了五年,人生很長,他不想再鬱悶下去,即使只有一點點的可能性,即使那可能性還要等上幾年,他都願意…… 見玉兔四蹄不斷點地,不斷用頭拱夏子程,尚靈犀笑說:「玉兔啊,我白疼你了,原來你還這麼想著夏子程。」 夏子程笑著摸摸自己昔日愛馬,「我帶它去轉一圈。」 「現在瑪卓才剛退兵,危險。」 夏子程翻身上馬,「我就在附近繞繞。」 說完不給她說話的機會,這就沖了出去。 但那天到很晚,夏子程都沒有回來。 尚靈犀一直等,等到午夜——女兵一刻一報,仍舊沒看到夏子程的人影。 中帳中,夏子程的副將朱大力焦躁不安,趙天耀看不過去,「朱副將還是坐下來吧。」 朱大力道:「我家將軍都不見了,我怎麼坐得住。」 尚靈犀問:「你家將軍路上有沒有說起想去西疆哪裡?」 「沒有,末將僭越,敢問尚將軍,有沒有跟我家將軍提起哪裡?」 尚靈犀知道朱大力是心急,不是有意無禮,於是道:「也沒有,只是牽了玉兔跟玉兔的孩子給他看看。」 朱大力道:「玉兔又不是野馬,何況我家將軍在西疆四年,不可能迷路——」 不可能迷路,眾人也是這樣想的。 在西疆生活的人,晚上看星星就知道軍營要怎麼走,迷路?那是白天才可能發生的事情° 夏子程出發時已經接近晚上,就算當時迷路了,但天黑那麼久,今日星星特別明亮,不可能找不到路回來。 幾人在中帳,點了油燈,明明經歷一天的打仗都很累了,卻沒人要去休息,也沒人打瞌睡,帳裡一片詭異的寧靜,深夜只聽得到風沙呼呼作響,聲音大得讓人無法靜下來,其他什麼聲音都沒有。 隔天一大早,天色將明未明之際,女兵匆匆進來,「尚將軍,我們觀察到西邊有一小隊人馬正在朝我們前進,約莫四人,雙手高舉,穿著異族百姓服飾。」 「按兵不動,看他們想做什麼。」 「是。」 結果那四人就這樣手舉高高直到東瑞軍營,說自己是瑪卓使者,要求見將軍,為了表示誠意,把衣服都脫了,鞋子也脫了,只剩下一件褲子,沒地方藏兵器,等檢查過後,這才把衣服穿戴起來。 尚靈犀允許這四人的首領進入中帳。 那人一進來,就主動行禮,「在下叫做保德,是瑪卓王的表弟,給尚將軍送禮物來。」 「除了瑪卓退兵以外的任何禮物,本將軍都不希罕。」 「將軍希罕的。」 那保德賊賊一笑,胸有成竹的從懷中拿出一塊玉佩,遞給了趙天耀,再由他呈給尚靈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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