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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只能說所有人都低估了春花的八卦,因為就在隔天早上,事情爆發了。

  吃早飯的時候,姚玉珍說沒胃口,不出來,然後姚保一臉哀傷,放大音量說:「大將軍,表姊夫,我真不想活了。」

  夏闊雖然不耐煩,但安定郡王在,也不想讓姚保丟臉——姚保可是自己點的總軍醫,姚保丟臉,自己也丟臉。

  於是只好耐著性子,「什麼想說的就說,像個女人家哭哭啼啼,什麼樣子?」

  「表姊夫啊。」姚保硬是擠出兩滴眼淚,「昨天我們姚家被人家說,『姚家算什麼』,我聽了心裡難過。」

  已經升官的歸德司階平日跟姚保是酒友,於是出聲附和,「姚軍醫現在也是七品門第了,是誰人這樣無理禮?」

  姚保巴不得這一句話,「就是尚將軍。」

  尚靈犀就看到眾人眼光刷刷刷的朝自己看過來,像明威將軍跟懷化郎將這種平日看姚保不順眼的,就露出贊許的樣子,像歸德司階那種平日跟姚保交好的,就是一臉責備。

  最複雜的就是夏子程了,一邊是自己未來的妻子,一邊是自己的好兄弟,什麼表情都不對。

  姚保哭鬧,「表姊夫,我不管,總之今日我就算鬧得沒臉,也要尚將軍給我一個交代,不能說因為她是五品官就欺負我,我姚家清清白白,怎麼可以如此傷人,我是朝廷命官,尚將軍這是污辱朝廷命官啊。」

  安定郡王笑說:「是啊,夏將軍,我看這件事情也需要解決,不然姚軍醫到時候哭到殿上,可更難收拾了,夏將軍若是要罰尚將軍,恐怕會被說是偏袒自己人,要是不罰,這姚軍醫恐怕還是意難平。」他就想看看夏子程到時候是要幫姚玉珍,還是幫尚靈犀。

  就在這時候,林嬤嬤跑了過來,哭著說:「大老爺,大老爺,小姐說她沒臉見人,不出來了,這可怎麼辦才好。」

  姚保見狀,乾脆往地上一坐,無賴的喊,「表姊夫,你看看,你看看,你的表外甥女被羞辱成這個樣子,你一定要給我個交代,有辱朝廷命官,有辱朝廷命官啊!」

  夏闊簡直要被姚家人煩死,但姚保那句「有辱朝廷命官」沒說錯。

  這事情他不處理,傳到京城,就是治軍不嚴,他好不容易升上一品,絕對不能讓人抓住小瓣子。

  於是他道:「尚將軍,你可有說此話?」

  就聽見啪的一聲,尚靈犀已經把筷子單手折斷,「有。」小糧是她的丫頭,小糧說的話,就是自己的責任。

  「來人,尚將軍有辱朝廷命官,罰軍棍十棍。」

  尚靈犀起身,「領命。」

  夏子程連忙道:「大將軍,這太重了,不過一句玩笑話而已——」

  姚保打斷他,「這不是玩笑話啊,尚將軍打從心裡看不起我們姚家,我們姚家規規矩矩,憑什麼讓人說。大侄子也不是我想說你,玉珍可都傷心得沒臉見人了,你怎麼還給始作俑者求情?」

  安定郡王一聽,十個軍棍,這夏闊也真是太狠了,一句話而已,瞪了姚保一眼,道:「尚將軍代弟從軍,安定西疆,功勞極大,不過夏將軍一言既出,也駟馬難追,這樣吧,就算給本郡王一個面子,這十個軍棍分開打吧,兩天打一棍,也免得傷到筋骨。」

  夏闊連忙道:「既然郡王求情,自然依照郡王的意思。」

  尚靈犀卻是脾氣上來,「不用了,多謝郡王、大將軍的好意,我打人從來都不分開打,若是我自己分開挨棍子,以後怎麼治軍,要打就一起打。」

  夏子程急了,「尚靈犀,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尚靈犀卻是不想看他了,對著夏闊的方向行了軍禮,「末將這就出去領罰。」

  她走了出去,不多時,傳來軍棍打上皮肉的聲音,啪啪啪的。

  夏子程放下筷子想出去看,夏闊道:「欽差大臣在此,不得無禮——做什麼事情之前,想想你祖母的名聲,想想你母親的名聲,如何才是她們教養出來的好孫子、好兒子。」

  夏子程聽到父親講起祖母跟母親,這才勉強忍住——他是夏家的長子嫡孫,得做好榜樣。

  內心卻是明白,尚靈犀不是沒有禮貌的人,好端端的怎麼會罵姚家?

  就在這時候,外面傳來尖叫,「不准打我家小姐,別打,我去跟大將軍說明事情,你們不准打。」

  眾人就見尚靈犀的隨身小婢跌跌撞撞進來,往地上一撲,「大將軍,欽差大人,那句話是奴婢說的,跟我家小姐一點關係都沒有。」

  小糧口齒便給,就把春花昨天怎麼囂張的要換被子,還提出想用林嬤嬤壓制尚靈犀的事情都一併說了。

  小糧哭道:「因為春花一直想用林嬤嬤來壓人,所以奴婢這才一時口快,說了那句不該說的話,奴婢自己掌嘴,也情願被罰,求大將軍不要打我家小姐。」

  說完,便打起自己的嘴巴來,「讓你口快,害了小姐,讓你口快,害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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