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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韓婆子！”尉遲言大喊，「我讓你保大！” 　　韓婆子連忙說：「大奶奶還在，大爺不用急。” 　　尉遲大太太聽得嬰兒哭聲，連忙大聲問：「是男是女？” 　　「是小少爺。”韓婆子知道這是好消息，又重複了一次，「恭喜大太太、大爺、大奶奶，是個能傳承香火的小少爺。” 　　尉遲言喊了聲，「母親——” 　　門外一團亂，牛小月想，婆婆肯定是太開心，一時昏厥過去了。 　　好，不要分心，大寶平安了，還有小寶要出來。她剛剛用力的方式對，只要再來一次，就能跟小寶見面，「花、花開，給我參片……” 　　在一旁打下手的花開連忙端過滴人參，「大奶奶喝這個，效果更好。” 　　身為母親的勇氣讓牛小月壓抑住全身的不舒服，硬是把滿滿一盅的滴人參喝完，然後又聚精會神的專心起來。 　　尉遲大太太似乎醒了，就聽見她在格扇外虛弱的說要看娃娃。 　　韓婆子帶來的董嬸子把嬰兒清洗乾淨，包了布巾，給牛小月一看，「大奶奶看看小少爺，眉眼周正，不足月還能有四斤一兩，大奶奶可真會生。” 　　小娃正在大哭，眼淚一顆一顆，看起來可憐極了。 　　牛小月一陣心軟，摸了摸孩子的臉，心想，大寶可得好好長大，成為一個善良的人。 　　「孩子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跟一般人同樣大小？” 　　「好好養著，一歲就看不出來了，大奶奶不用心急，雙生胎本來就比較小。”董嬸子含笑說，「大奶奶看好了，我讓奶娘進來。” 　　牛小月未足月就發動，著實讓尉遲家措手不及，韓婆子是臨時找來的，至於奶娘則剛好二房那有個姨娘十個月前才生，現在孩子還沒完全斷奶，那奶娘就被叫過來預備了。 　　牛小月心想，至少保住了一個。小寶，你等著，娘一定也把你平安生下來！ 　　之後又是一番努力，幾次覺得快昏過去，又振作起來，一次又一次的用力，一心想著一定要讓小寶也見見這花花世界，又不知道熬了多久，下身才再度感覺到溫熱。 　　嚶嚶嚶——小寶的哭聲比起哥哥小得多了，牛小月知道是在自己肚子裡待太久。 　　就見韓婆子接過孩子，熟練的在孩子屁股上打幾下，娃兒哭聲轉大，嚎叫起來。 　　「大奶奶別誤會，孩子出生就是要大哭，這樣心啊、肺啊都會比較好。” 　　尉遲大太太一直關注著房間內的動靜，聽得第二聲哭嚎，又拍門問：「韓婆子，是男是女？” 　　韓婆子喜孜孜的回答，「恭喜大太太、大爺、大奶奶，又是個小少爺，尉遲家喜事成雙，男丁成雙。” 　　董嬸子把小寶洗乾淨，抱給牛小月看，「大奶奶看看小少爺。” 　　牛小月只覺得太好了，能把孩子平安生下來，雖然下//身仍濕熱不止，可是她現在覺得死了也沒關係。 　　大寶、小寶，你們一定要健健康康，要聽爹爹的話，成為一個有用的人…… 　　僕婦很快又忙碌起來，給她換衣服、換被褥，收拾房間。 　　等她一身清爽，已經又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大寶小寶都已經吃過奶，現在好好的睡在她床邊。 　　花開去開了格扇，「大太太、大爺，已經收拾好了。” 　　牛小月就看到尉遲言大步流星走進來，到了床邊，臉上十分擔心，「小月可還好？我已經拿了秦王的紙條去請御醫了，說晚點就到。” 　　牛小月邀功，「快點看看兒子，董嬸子說都有四斤多，比起一般嬰兒是小了些，可是養到一歲就能好。” 　　「這兩個不孝子，不好好出生，這樣折磨你。” 　　牛小月噗哧一笑，「也沒什麼折磨，我想但凡世間母親生孩子都是這樣的。” 　　這時候花開捧著麻油雞湯過來。 　　尉遲言連忙把牛小月扶起，親自端過麻油雞湯，一湯匙一湯匙的喂著妻子。 　　牛小月也沒不好意思，他們可是夫妻呢，妻子歷經生產艱難，丈夫喂點雞湯，這是夫妻相愛，不用怕人看。 　　「大奶奶可真好命。”韓婆子羡慕的說，「我接生了快四十年，一般男人進房都只顧著看孩子，有的還嫌產房晦氣，不肯進來，大爺卻是知道疼惜人的，外人說大爺疼寵大奶奶，我現在總算知道是真的了。” 　　「孩子呢？”尉遲大太太剛剛在外面喜暈，方娘子捏了人中好一會才醒，醒來又怕是作夢，趕緊要進來看孩子。 　　花開連忙說：「在大奶奶床邊。” 　　尉遲大太太一下就擠過來，一臉又驚又喜，「都是男孫沒錯吧？” 　　牛小月微笑，「是，婆婆放心，媳婦給夫君傳承了香火。” 　　尉遲大太太伸手摸摸孩子，看著孩子睡得熟，也不敢抱，心裡打算著等一下去佛堂念經，還要開了善粥堂，菩薩會高興的。 　　尉遲大太太心想，這牛小月的命果然硬，他們尉遲家雖然是臨時找產婆，可也不是隨便找的，韓婆子在城南有一定的名氣，她都說危險了，牛小月居然還能把孩子生下來，自己無恙，這命太硬了，絕對還能生上好幾胎。 　　她今年才十七歲，還年輕，可以繼續生。 　　想到自己剛剛失態狂喊「保小”，尉遲大太太倒有點不好意思，可她是婆婆，怎麼能跟媳婦道歉，於是交代，「你們今日好好說說話，言兒明日開始就別進房，坐月子要少吹風，都快要入秋了，寒氣進來，對媳婦不好。” 　　尉遲言跟牛小月連忙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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