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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司雨一驚,「你,」說了一個字之後她突然想想不對,連忙硬生生的把「怎麼知道」四字給打住。

  「你不用回答,看你的樣子就知道我猜對了。」

  她心中怦怦亂跳,認識四年,他們從來沒有談起這類的事情,當然也就無從猜測,可是萬一他想起來了怎麼辦?如果真的那麼不巧,她就只剩撞牆跟離開WMM兩條路了。

  「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他皺起眉,「那個害你這麼傷心的人,該不會是我認識的吧?」

  就是你本人啊,笨蛋。

  步步逼近的猜測,讓她有點欲哭無淚。

  「如果你跟他註定要在一起,他就不會讓你傷心。現在,他不但讓你傷心,還讓你空白著時間等他,若用上帝的語言來解釋,就是沒緣分。天下男人這麼多,你不用這麼固執,不是你的等到死也不會是你的,懂嗎?」

  司兩低聲說:「我……並沒有想要成為他的誰。」

  她知道自己不是他喜歡的類型,所以只想看著他就好,以工作人員的身份大大方方的關心他,大大方方的支援他,然後大大方方的讓他在自己的生命中留下紀錄。

  「這種犧牲奉獻的感情更糟,暗戀其實很糟糕,你喜歡一個人就是要讓他知道,他知道以後,這份愛才有意義。」

  「萬一對方覺得困擾呢?」這是司雨心中的疑問。

  「會讓人困擾的戀情基本上是起於不當的行動,舉例來說,不顧對方有花粉症的事實而堅持送玫瑰表示心意,害對方痛苦,這種一意孤行的示愛才叫困擾,單純的心意絕對可以獲得某些回應。」

  圓形音樂廳中,亦陽加大的音量引起了某種程度的回音,「如果我知道有人暗戀我,即使我不能愛她,我會感謝她,因為對方的愛在我的記憶裡留下痕跡,這才是重點。被愛者不知道的愛,根本不是愛,充其量只能說是自我滿足。」

  「你會感謝對方的愛?」

  「感謝而肯定。」他頓了頓,「她們畢竟是有眼光的。」

  在紐約的最後一夜,WMM包下飯店總統套房開舞會慶祝,除了一路跟隨的臺灣工作人員之外,還有紐約當地的工作人員,最讓人感到意外的應該就是席門了,照理說,應該早就回到英國的他,居然在演出當天出現,然後理所當然的出席一切WMM所辦的官方活動。

  吃的玩的當然都省不了,尤其是在有人照應的情況下,大家喝起酒來更是肆無忌憚,如此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才開始沒多久,人人都像是淩波征步。

  「席門,」崇尚流行的晶晶一直都想跟席門接近,奈何總缺乏了些勇氣,為了今晚的自然表現,她可是對著鏡子練習了許久,「我們跳舞好不好?」

  席門正在隔間超多的總統套房裡搜尋著司雨,對於晶晶的主動,有點天外飛來的感覺,但是在英國受教育的他,一向信奉大英的紳士禮法,其中之一就是不可讓女士吃閉門羹。

  他彎下腰,「請。」

  主廳中,銳舞樂放得大響,而被席門掛念的司雨此時在套房中的巴洛克書房,正與劉格致玩西洋棋,她雖然棋藝不佳,但所幸劉格致也好不到哪去,勉強殺了個半斤八兩。

  「你怎麼不出去跳舞?」

  劉格致笑,「我對跳舞有障礙。」

  「我也有。」門並沒有全關,她從門縫中隱約可見主廳中的瘋狂人群,「只是,連續三小時在原地跳腳甩頭的感覺,不知道是怎麼樣?」

  「頭會昏吧。」

  司兩脫口而出,「可是我很想跳舞。」

  看到劉格致發怔,她很快的補充,「開玩笑的,我最怕人家大聲了,外面那麼多人在尖叫,我的頭會爆掉」

  說到一半,有人從書房的長沙發後面站起來伸懶腰,突如其來的驚嚇,讓兩人齊聲啊了出來。

  「啊什麼啊,我啦。」

  「亦陽。」劉格致臉上殘存著驚嚇後的扭曲,「你沒事躲在這裡做什麼?」

  「剛才喝太多了,進來躺一下。」看到桌上的方格子,他一臉想笑,「不打擾二位的雅興,我走了。」

  他倏地冒出又消失,令司雨和劉格致兩人不禁怔愣對望。

  幾秒鐘後,劉格致率先拿起棋子,「騎士。」

  外面是小型的銳舞派對,裡面是沒什麼智力的兩個人玩的智力遊戲,下棋兼聊天,談論的自然是自家藝人。

  從亦陽到他的夢中情人夏沁雅,再從夏沁雅談到前排聞男友武焰,最後是由武焰聯想到他的真命天女何聆歌,公司中只有少數人知道武焰想結婚這件事情。

  「那天看到武焰設計將來結婚後住的房間,說不羡慕是騙人的,我也想要跟喜歡的人在一起,將軍。」劉格致將棋子吃下,「我知道很多人懷疑我的性向,但別人的看法跟我沒關係,我很想有個家,可以不要有婚姻關係,但要有愛。」

  司雨一笑,「好沙文。」

  「這不是沙文,你不覺得現代的婚姻問題,就是出現在證書這張紙上嗎?」他看著她,似乎很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觀點,「結了婚,有了法律保障,一切就變得理所當然,女人不修邊幅,男人忘記體貼,變調的兩人會維持和婚前相同的甜蜜感覺才有鬼。可是如果沒有那張紙,大家就沒安全感,因為沒安全感,就會更小心呵護對方,這樣的感情才會長久。」

  「萬一對方變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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