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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是。」

  康明杓心怦怦笑著,心裡明明迫不及待又得強做鎮定,慢慢打開信封,裡面寫的就是他怎麼教賀玥認花,賀玥那聲「藤挪」。

  他們夫妻居然想到同一件事情,真是心有靈犀。

  康明杓高興了起來。是啊,他是去打仗的嘛,怎麼能一直寫信給自己,這樣多兒女長情啊,寫給皇后那是沒辦法,皇后現在又要垂簾聽政,又要照顧後宮,他自然有什麼事情都交代給皇后,可他也不是沒想到自己啊,出發前就想好了呢。

  看著信,心裡甜絲絲的,賀齊宣這個一點情面都不講的帝王,對她居然有這樣的心思,開心。

  想想她又道:「來人,快去把王貴追回來。」

  不到一刻鐘,氣喘吁吁的王貴又回來了。

  「皇上留了幾封信件給我?」康明杓一臉企盼。

  「婉妃娘娘,奴婢不能説。」

  「本宮又不是讓你先拿來,告訴我幾封而已。」

  「皇上有命,時間到了才能開匣子取信,奴才不敢抗旨。」

  「那下回拿信什麼時候,這總可以講了吧?」

  王貴跪了下來,「娘娘恕罪,奴才就一個腦袋,真不敢抗旨,娘娘稍安勿躁,時間到了,奴才會再過來的。」

  康明杓眼見這樣,也沒辦法,只好讓王貴去了。

  那封信其實也沒幾個字,翻來覆去看個幾次都要會背了,但是她喜歡呀,他出征前還掛念著她在宮中的生活。

  而且想想,如果他寫信給自己,那按照公平原則也得寫給淑妃,這樣太累了,只寫給皇后,誰都沒什麼好說。

  她忽然恨自己來到東瑞國只做粗活,繡工不好,不然給他繡個荷包,讓他睹物思人,唉,賀齊宣,你多久想我一次……

  「婉妃娘娘。」安平匆匆進來,神色不好,「奴婢剛剛聽說,莊太師跟柳太尉在朝廷上吵起來了,還鬧得不可開交。」

  康明杓傻眼,「怎,怎會吵起來?」

  「聽說是為了雲州水災的事情,太子殿下要派人去賑災,柳太尉想讓自己在司農寺做事的孫子去,但莊太師卻說那位柳少爺才二十幾歲,能懂什麼,想派去年的狀元郎去,狀元郎出身雲州,最瞭解雲州。」

  康明朽馬上就站在莊太師那邊,「莊太師說得對。」

  「太子殿下跟皇后娘娘也贊同莊太師,沒想到朝廷中柳家派卻大呼太子三思,當朝二十幾人跪下求太子想一想,又說那位在司農部做事的柳家少爺對農業很是關注,一定能做好賑災的工作。」

  「柳家實在太跋扈了,這不擺明欺負太子年幼。」

  「太子雖然才十五歲,但也不肯,加上皇后在簾後力挺,還是定了讓去年的狀元郎去雲州,結果柳太尉大為不滿,便跟莊太師吵了起來,說他自恃是太子的外祖,多番干預政事,為官不正,為老不尊。」

  康明杓都笑了,「這不是在說他自己嗎,柳太尉跋扈,連皇上都討厭的。」

  仗著侍奉太上皇的功勞,不斷討恩典,彷佛皇上欠了柳家一樣。

  唐嬤嬤打了安平一下,「就你多話。」

  「唐嬤嬤……」

  「婉妃娘娘在星闌宮安安靜靜,不跟人吵鬧,也不跟人結怨,娘家也都是一般老百姓,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就好,誰讓你去打聽朝廷政事。別人不知道,還會以為娘娘有心干政,小心給娘娘惹禍。」

  「我沒特意去打聽,宮裡人人都在說的,淑妃娘娘覺得柳太尉壓了太子一頭,心裡高興,這故意讓人放話出來呢,不然我們在東南角這麼遠,話怎麼會傳過來。」

  康明杓奇怪,「這柳太尉莫不是瘋了?就算太子年紀小,但那也是太子,是皇上的兒子,朝廷上莊家派系力保的人,柳太尉為了一個賑災主事就這樣跟太子吵,太子的外祖跟舅舅們也在朝堂,怎可能看他被柳家壓制?」

  唐嬤嬤不太想說這些,但主子問話又不能不答,「太子妃的人選是莊家女,柳家想要良娣之位,沒想到皇后不願意,直接把四個良娣的人選都定了下來,全都是民間富商的小姐,為的當然是日後太子登基,可以少一點家族牽制。但柳家當然不愉快了,太子良娣沒望,二來皇子妃又沾不著邊,一口氣沒地方出呢,柳太尉不過藉機跟莊太師吵架而已。」

  康明杓聽了都生氣,「柳家也太不講道理了,公主得嫁他們,皇子得娶他們,皇室又不欠柳家,憑什麼好處都得分?」

  唐嬤嬤低聲,「我們東瑞國是孝字立國,從上到下人人講求孝道,皇上有個嫡母太后,很多事情不好辦的。」

  康明杓聽了都心疼,人人以為皇帝多自在,其實辛苦得很,外戚像背上的毒瘤,越長越大,想要割去,卻又因為看不見而不知道如何下手,所以只能慢慢來。

  皇宮有太後跟淑妃已經夠了,東宮不需要再出現個柳良娣,二皇子的府上也不需要出現個柳側妃。

  皇帝不是沒有作為,柳家再鈍也會有感覺,於是著急了,開始想方設法讓太后逼皇上,結果就是皇上放賀珍跑了。

  「娘娘聽老奴一聲勸。」唐嬤嬤苦口婆心,「我們星闌宮本就遠,加上娘娘家人不在朝堂,說實話,沒人會把目標放在娘娘跟清月公主身上的,我們好好過日子就行,其他的事情不要聽,也不要管,才能避免禍事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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