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薰 > 前妻富二嫁 | 上頁 下頁 |
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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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早了,這便上了車。 馬車轆轆往前,卓正俏直到看不見大舅舅一行人的人影,這才放下車簾——離開京城時,捨不得家,現在要回家了,又捨不得大舅舅這邊。 轉念又想,人生還長得很,以後無事,她要帶著親娘一起來走一趟,讓他們兄妹見見面。 駕車婆子知道裡面是表小姐,自然是一般速度,到了晚上這才到城北,卓正俏不得不說緣分了,婆子停車的地方席然是她住了半個月的喜來客棧。 廟小二都是人精,自然還認得她,立刻熱情招呼,「許小爺,您來得正好,剩下最後一間上房,再晚就只能睡通鋪了。」 月圓給了那小二一顆銀錁子,那小二接過,小聲說:「跟許小爺透個氣,有位費小姐派丫頭這裡找您兩次了。」 卓正俏奇怪,費小姐? 花好道:「莫不是費芷玉?」 卓正俏仍:更奇怪了,費芷玉找她幹麼? 花好問小二,「那派來的丫頭是不是比我矮,圓臉,臉上有些雀斑?」 「對對對,原來姑娘認識,那丫頭有留下紙條,姑娘等等,我就去拿。」 不一會,店小二拿來個香簽,上面一手漂亮的毛筆:許公子。 月圓又給店小二一顆銀錁子,「若她們還來打聽,說沒見過我家公子。」 「懂懂懂,我嘴巴最緊了,您放心。」 上了樓,卓正俏還在奇怪,「你們說費芷玉找我做什麼?我又不像一次可以出得起五十兩的人。」 花好最是好奇,「小姐不如看看信上寫什麼?」 打開香簽,見是一首詩:梳洗罷,獨倚望江樓。過盡千帆皆不是,斜暉脈脈水悠悠。腸斷白蘋洲。 卓正俏一史奇怪了,自己又不是她的夫君,寫這給她,沒搞錯嗎?但也懶得想了,萍水相逢而已,說白了,自己也不欠她什麼,「花好,你拿去燒了。」 她們入住的時間晚,已經過了晚飯時間,現在肚子可餓了,但又不想吃乾糧,又幹又硬,沒滋沒味,活像在吃曬乾的麵團,「月圓,你去廚房看看有沒苻什麼小夥計還在,讓他隨便給我們炒兩個菜。」 「好,小姐等等。」 坐了一天馬車,腰背酸痛,躺上床鋪,當背後貼著床板時總算舒服了,馬車真是太顚,一整天下來骨頭都快散了。 約莫等了一刻鐘,月圓進來,捧著幾個饅頭跟一盤辣炒牛肉,「小姐,起來吃吧,雖然不是什麼大菜,但比乾糧好。」 卓正俏一個鯉魚打挺跳下床,聞聞,「味道還可以啊。」 月圓放下託盤,又斟了茶,便服侍起她用飯來。 「月圓,你跟遠志可有寫信?」 月圓一下紅了臉,「沒有沒有,小姐跟言一公子都沒寫信,我們怎麼能寫。」 「我沒關係啊,你寫給他,只要別說我叫什麼名字就可以了。」 花好剛燒完信進來,聽到笑說:「等言二公子上卓家道歉,看到小姐就是他休掉的妻子,只怕會驚詫得跳起來。」 月圓道:「小姐這樣捉弄言二公子?」 「我這不是為了祖父嘛,這婚事定得這樣荒謬,我娘肯定怪祖父,我爹心疼我娘,也會跟著怪祖父,若是言蕭不上門走這一趟,我爹我娘氣都不會消,以後不管怎麼樣,有事沒事都會拿出來講,祖父年紀都這麼大了,兒子念他,媳婦也念他,想想都覺得可憐,我一定要讓爹娘消氣,所以只能委屈他了。」 花好歎嗤一笑,「言一公子現在對小姐神魂顛倒,等知道小姐當時受了這樣大的委屈,肯定心疼得不行,一定會對小姐更好。」 卓正俏看著花好,比了一個拇指,「你太行了,我都沒想到這個。」 「奴婢是替小姐著想呢,雖然不是言二公子的錯,但也不是毫無關係,只要他離京城時多一兩句交代,言太太萬萬不會這樣,說來,言太太會這樣大膽,不就是仗著兒子對媳婦沒半點掛念嗎?」 「這也不能怪他,他怎麼會知道言太太這樣不按牌理出牌……」 月圓一笑,「小姐對言二公子也很好啊,現在都在幫他說話了呢。」 「我哪有。」 花好跟月圓異口同聲,「小姐有。」 「好啊,你們兩個是想造反嗎?」 月圓連忙說:「月圓不敢。」 花好嘻嘻一笑,「花好也不敢。」 「說不敢,還在笑,我看你們是皮在癢。」 主僕吃著饅頭夾牛肉,一邊說說笑笑,倒也愉快。 卓正俏真覺得太神奇了,南下時,一心想著要揪出言蕭,然後揍他一頓,現在卻是想到他就會笑,然後越笑越開心。 人生真好哪。 她已經完全不生言太太的氣了,真的,如果言太太沒休她,她當然還是會跟言蕭當夫妻,然後舉案齊眉,規規矩矩一輩子,他會尊重她,她也會尊重他,他們會是人人稱羨的好夫妻,但除了一點,彼此之間不會有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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