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薰 > 良人不請自來 | 上頁 下頁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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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嬤嬤說完行了禮,別著身體退出——真是上天給的機會,希望遠離京城後,小姐能跟王爺彼此重新認識,小姐才二十歲,就這樣被晾在馨州,實在太可憐了。 她雖然不伺候賀文丞,但畢竟當了三十幾年下人,主人家的脾氣個性,他們自己都未必明白,但下人卻是很清楚。 一個下人要他離開自家小姐,那麼他如果真的回京,不就變成聽了那下人的話嗎?王爺有王爺的自尊,為此,他是絕對不可能主動離開閒雅別院的,同理,一個下人如果說他找錯人,那麼,他就不可能找錯人——王爺在大事上總是客觀,若是自己錯了,一定會修正,也願意接納別人的諫言,可是在小事上就是典型的皇室作風,皇家兒女怎麼可能出錯。 至此,她已經成功了一半,接下來只要讓小姐繼續留在閒雅別院就行。 這簡單多了,沒地方去,自然只能留下來。 找合適的院子哪這樣簡單呢,小姐是千金貴女,一般的院子當然不可能住得慣,好一點的院子多半也都是官戶或者富商所有,人家不缺錢,所以買不了,閒雅別院是剛好譚國公想蓋來附庸風雅,要不然哪來這樣舒適又現成的好地方。 這院子最好的地方在於房間不多,不過四間大房,共享一個前庭,後花園倒是挺大,可也不用怕,夏天快到了,誰也沒興致逛花園,幾乎都在屋內避暑,等日頭落下,再到抄手遊廊走走,不見面也不行。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這個被書架夾到腦袋的王爺似乎比較好一點,譬如說,當他聽到許側妃的事情,眼神有一閃而逝的尷尬,聽到三年多隻跟正妃一起吃過三次晚飯,眉頭也皺了一下,可見自己也覺得此事不妥。 意識到錯,就能改。 小姐才二十歲,如果就這樣在馨州待一輩子,實在太可憐了。 這裡沒有刑部的工作,王爺可沒東西忙碌,說那些話只不過是想讓王爺知道一件事情:若小姐對他不好,那不是小姐有違妻道,而是他造成的,只希望他以後能對小姐好一點。 除了那日被臨時叫回閒雅別院外,賀文丞的出現對莫安華其實影響不大—— 賀文丞還是維持著京城要上早朝的那種作息,只不過把早朝時間換成讀書:五更起,早飯,讀書,練拳,午飯,讀書,梳洗,晚飯,睡。 而她則是繼續馨州的舒爽作息,賀文丞在五更起,早飯,讀書的時候,她還在睡,他在後院練拳時她起床梳洗,男裝出門,接下來就是在外頭玩一整天,天黑才回家。 當然也有意外,譬如說,今天下雨。 她雖然不愛待在有他的閒雅別院,但更不愛在雨天出門,鞋子進水,濕答答的好難過,別無選擇,只能在家,又因為在家,當然要盛裝,莫家的面子還是要顧。 女人半臥在美人榻上撐著臉,「春菊,我快發黴了,去找說書先生來。」 「小姐,王爺還在西廂住著呢。」 「找琴娘,唉,不行,你去豔丹那問問,若豔丹今日沒出門,讓她過來。」 呃,好吧,春菊自欺欺人想,豔丹好歹是個女子,若讓王爺知道,最多只是兩人來往不太好,卻不能說是失德,「那婢子去了。」 莫安華扭了扭,「芽枝,給我捏捏腿。」 芽枝看不慣她這樣懶洋洋,把她從榻上扶起,理了理頭髮,「婢子陪小姐下棋吧。」 「我不想下黑白棋,我想玩南磷棋,豔丹今天有空就好了。」 南磷棋是她在酒樓看到兩個異族商人拿出來打發時間用的,跟思考戰術的黑白棋不同,南磷棋重的是趣味,黑白棋會下出一身汗,南磷棋會玩得很開心。 「芽枝,把棋子骰子跟圖紙拿出來,我自己玩。」 「王妃一個人玩多無趣,不如本王陪你玩吧。」一個聲音從外堂穿過來,隨著話語落下,賀文丞繞過屏風出現。 莫安華連忙讓芽枝扶著下了榻,彎腰,「不敢勞煩王爺。」 男人沒跟她繼續客套,直接在榻上小幾的另一頭坐下,丟了骰子,四點,接著移動棋子往前四步。 莫安華微微有些吃驚,還真的會啊? 跟他玩嗎?不想。 讓他滾?找不出理由。 家世顯赫,即便不受太妃跟王爺待見,她依然在文親王府橫著走,但也是因為家世,明知道不受待見,卻連和離都不行,她姓莫,就得給莫家人留顏面,不能讓他滾,也不能趕他出房間。 莫安華坐下,跟著拿起骰子一扔,五點,哈,包子店一間。 賀文丞三點,。銀五十兩。 如此,你一步,我一步,等圖紙走完,再各自清算財產,多者為勝。 至於勝了也沒獎品,因為一開始的時候沒有押注。 玩遊戲,時間自然過得快,一局輪完,剛好差不多快到中午,張嬤嬤進來請問哪裡午飯,莫安華正想說「把王爺的送去西廂外間」,賀文丞卻是快上一步,「我今日在王妃這裡用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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