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薰 > 教主的續弦妻 | 上頁 下頁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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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盟主武功不是很厲害嗎,怎麼不讓他跟懷應時比試一場,明明比武能解決,怎會弄到要嫁女兒?」 喬華豐噎住了,喜娘,你這問題真是……真是…… 「我們名門正派已經許了一個女兒,現在又要再許,要說結親也不是不行,應該是懷應時上門求親,現在怎麼弄得好像皇帝下令要選妃,我跟幾位姊姊還要去湖島跟他相看,這樣不就顯得他地位比較高嗎?」 喬華豐當然不能跟女兒說,懷應時的地位就是比較高,名門正派集體挨了他的打,誰主誰從很好分辨,雖然自己當時靠著柱子躲過,但同是盟友,說出來總是不光彩。 正在傷腦筋,喬耀笑說:「不是他地位高,他少年登位,性子狂傲得很,侯盟主有心拉攏他,自然想讓他心甘情願成親,自己相過,將來好壞都無話可說。」 喬華豐在內心呼喊,好兒子! 可惜,喬喜娘卻沒被說服,「可是,侯盟主不是一向看不起雲山的人嗎,既然看不起,又何須拉攏呢?之前上遠鏢局說想跟我們合併,爹爹不是還說,又不是腦子壞了,幹麼拉攏不如自己的傢伙?」 喬華豐又噎住了——奇怪,為什麼他會覺得喜娘很呆呢,這幾個問題可是一針見血到了極點。 當時他們幾人在湖島覺得拉攏,招安聽起來很合理,現在聽喜娘一問,真的很不合理啊,武功出神入化的侯仲群,為何要去拉攏一個後生小輩? 「妹妹又再鑽牛角尖了。」喬光拍拍她的頭,「別想了,侯盟主這麼做,肯定還有其它原因,反正這親事不會到我們頭上,你就好吃好睡,當去春遊一趟吧。」 喬華豐忍不住再次呼喊,兒子,俺的好兒子!「你哥說的沒錯,湖島風光很好,去玩一趟也不錯。」 聽家人這麼一說,喬喜娘倒是不好意思地笑了,想想也是,侯盟主什麼人,做事情肯定是有理由。 接下來一個月,喬家忙著給女兒做衣服,做首飾,忙碌得很。 至於當事人喬喜娘,倒是很清閒,趁著有時間,翻了幾本馨州的繪冊,看見風光秀麗,倒也頗開心。 喬家不禁止女兒出門,但一個女孩子家,出門又能出多遠,不過就是跟母親,嫂嫂去寺裡上香,偶爾跟母親回娘家,見見外婆,舅舅,舅媽跟幾位表親,至於街上,走來走去也是那幾條,再遠也是當日來回,這輩子還沒見過遠處的景色。 想到這次一行,便是五六日路程遠的地方,又聽說侯盟主頗有錢,那湖島蓋得十分漂亮雅致,有湖,有亭,有竹林,有花園,都是請了名將來修的,能在那邊玩上幾日,喬喜娘還是挺高興的。 她已經跟爹爹說好,待她確定落選,想在馨州再玩一段時間。喬華豐想著丫頭回來後就要議親,定下親事之後,再不能出遠門,想想即允了。 *** 四月初,喬喜娘隨著喬華豐來到馨州,依舊由侯家開船送他們到達湖島。 兩個船夫,大抵是知道這回有姑娘,還特意派了個老嬤嬤一起來。 江南已經染上春色,山色翠綠,路邊不知名的野花點點綻放,觸目所及,一片欣欣向榮之色。 喬喜娘長這麼大第一次坐船,隨著船行漸遠,兩岸山色,房舍逐漸被無邊的湖面給取代,驚奇之餘,又有些開心,「爹爹,這湖怎麼大到沒有邊界的感覺,倒很像土方志中提到的大海呢。」 「這朝然湖還不算大,再往南有座明珠湖,那才是真的大,東西兩岸要行上足足一天,力氣稍弱些的船夫,說不定無法在日頭落山前抵岸,湖浪掀起來,都能讓人暈船……」喬華豐講了一會,突然覺得不對,幹麼掃女兒興呢,連忙急轉彎,「不過明珠湖水濁,還挺臭,也不過就是大了些而已。」 喬喜娘卻沒這麼多花花腸子,看見遠遠一座島嶼,便指著道:「爹爹,那裡就是侯盟主的島嗎?」 喬華豐也搞不清楚——雖然每年要來被罵一次,但想起要被罵,誰還有心情看景色,幾乎都是坐在艙中先吃飽喝足再說,等到出島,天色又已經黑了,更不知道這島到底長啥樣子,此刻聽喜娘問起,倒有點後悔沒多留點心,不然此刻就能在女兒面前演一下「無所不知的爹」了。 沒聽見自家爹爹回答,喬喜娘也沒糾結,「說來,侯盟主也真是奇怪,居然給自己女婿張羅填房,就算侯姊姊是病歿,怨不得別人,也不該如此熱心啊。」 喬華豐尷尬,但又不能說,那不是熱心,那是被威脅。 於是乎,忽略了前面的疑惑,只針對後面的問題回話,「這是因為……這個……大家都不想女兒結這個親,所以只能讓懷應時自己看,選上選不上,都沒話好說。」 「老說雲山邪孽,可仔細想想,雲山除了賺錢這件事情膽子比較大之外,平常也沒聽他們殺人放火,倒是侯盟主,中邪似的想去滅人家,爹爹,你說會不會是侯盟主眼紅雲山會賺錢,想滅了他們把路子奪過來?」 喬華豐忍不住想,真不愧是喬家女兒,因為老爹也這樣想過,看看四周也沒人,老婆子坐在團子上,眼睛閉上幾乎睡著,船夫在船尾又遠,不可能聽到,便說了,「其實,你爺爺也這樣說過。」 喬喜娘拍手大笑,「真的?」 「真的。」喬華豐神秘的壓低聲音,「當初武林分裂之勢已成,你爺爺逼不得已只好選邊站,可沒想到侯盟主這武林大會居然是要收錢的,雖然不是侯盟主自己說的,但他姻親陳先生說出口,那跟他開口又有什麼不一樣,「各位,在下不才,有個主意,這鏟惡除奸乃是我輩當行之勢,總不好讓侯盟主一人負擔所有費用,在下想,不如出席的門派各自出些,隨意便行,大家覺得如何」。 「接著有一個跟侯家交好的人馬上掏出兩張銀票往桌上一放,說自己沒錢,就捐個意思意思,兩百兩,你說,那種情況,誰能說不好,再少也得拿出一百兩,你奶奶每次說到這個,就要生氣,說侯盟主真是,沒那個錢就別想要這個臉,麻煩死了,每年大會不去又不行,不但有半個月不能接鏢,還得被迫繳一百兩的鏟惡金。」 喬喜娘十分驚訝,「每門派一百兩,那一年不就有數千兩了?」 「是啊,拿大夥的錢,張羅自己的名聲,因為這裡沒人偷聽,爹爹這才敢跟你說。」喬華豐搖了搖頭,「正派,邪教,有時候都是靠一張嘴。」 「就是。」柳氏接著說,「我們家這輩子可沒被雲山欺負過,倒是這麼多年來,一百兩一百兩的捐,被侯仲群強迫捐了兩千多兩,兩千多兩呢,什麼狗屁盟主,根本就是土匪,活該兒女都不成材。」 侯仲群五個孩子,除了侯芳菲見識超卓之外,其它的腦袋一個比一個有問題,侯芳霓已經訂了親,卻跟個戲子私相授受,還被未婚夫家抓了個當場,退親是自然的,侯仲群還得上門道歉,女兒名聲已壞,沒人敢要,侯仲群強迫自己的年輕弟子娶了她,這種綠油油的婚姻,自然是每天爭吵,侯芳霓心情不好,居然又跑去會那戲子,又是被抓個當場,據說侯仲群給了那弟子一萬兩銀子,又塞給他幾個美貌大丫頭,這才保住侯芳霓不被休妻。 至於大兒子侯大武前些年隨母親陳氏進香,在廟中見到美貌婦人,上前調戲了幾句,卻沒想到人家是侯府夫人,當下被隨行的女武師打個了鼻青臉腫,在床上躺了半年多,後來雖然大好,鼻子卻歪了,再也正不回來,侯仲群生氣也沒辦法,說來說去都是自己這邊理虧。 至於次子侯大才是典型草包,一套拳法都使不完整,隨便一個小丫頭都能撂倒他,三子侯大智則是出了名的喜歡男人,屋裡小廝個個貌美如花,小倌樓中也有幾個相好的。 侯仲群即便名震天下,但兒女一個比一個讓人頭痛,所以即使兒子都二十幾歲,也無法接棒,太奇葩了,放出來只是丟自家的臉。 柳氏討厭侯家,也只有講侯仲群這幾個不爭氣的小孩時會顯得高興一點,金銀再多有什麼用,回到家一堆糟心事,誰都開心不起來。 不像她,大兒子喬光爭氣,現在已經開始領鏢,二兒子喬耀比較一般,但人也算老實,喬光的妻子陸氏已經懷孕,再過幾個月,她就要當奶奶了。 至於喜娘即便被迫來這一繞,所幸也只是陪榜,她都想好了,等他們喜娘落選了,便讓人快馬加鞭往家裡送信,讓陸氏準備豬腳面線去去黴,接著就讓張家上門提親,備嫁個一年左右,來年春天也就差不多可以讓喜娘成親了,十七出嫁雖然有些大,但張家人老實,想必不會拿這點為難她的寶貝女兒。 「娘,你在想什麼,這麼開心,說出來讓女兒也樂一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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