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薰 > 逍遙和離婦 | 上頁 下頁 |
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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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圖南試圖從帷帽縫隙中看她的臉,卻是沒辦法,而且都已經說要走了,總不能還一直留著,他才不要讓她知道自己還關心她…… 就在這時候,後面傳來一個聲音。 「袁掌櫃,張少爺命老奴給您送來荷花酥。」一個嬤嬤很是討好的說。蕭圖南心想,媽的張少爺。 於是轉身的時候,故意碰了那嬤嬤手上的盒子一下,那盒子頓時掉在地上,盒蓋雖然沒開,但荷花酥不禁摔,現在肯定沒有花朵的樣子,袁朝陽自小嬌養,好東西才入得了她的眼,這荷花酥一碎,肯定是不會吃的。 那嬤嬤看著地上的盒子,大聲叫起來,「啊喲,你這人怎麼不長眼,碰壞了我家少爺的東西,我家少爺可是九品校書郎!」 袁朝陽連忙阻止,「杜嬤嬤慎言,這位是正二品的羽豐郡王。」 杜嬤嬤吞了吞口水,連忙彎下腰,「老婆子失言,郡王別跟老婆子計較。」 蕭圖南甚少以身分壓人,但這回覺得十分愉快,九品校書郎?回去讓他好好看看是何方神聖,居然想娶袁朝陽。 他咳了兩聲,大步離去。 *** 晚上,蕭圖南在讀水利書,屋裡兩個大丫頭伺候,安安靜靜的,只有窗外蟬鳴,夏天熱,格扇全部打開,夜風吹拂之下倒有幾分舒爽。 珍之端了一個瓷盅上來。 蕭圖南被伺候慣了,等珍之打開瓷盅,倒在瓷碗中,這才接過來喝了一口,微苦,但喝完又有種枇杷香。 枇杷水? 他狐疑的看了珍之一眼,怎麼弄這東西給他喝? 珍之笑說:「郡王今日咳嗽,喝點枇杷水,清肺潤喉。」 「誰跟你講我今日咳嗽了?」 珍之坦然的回答,「回郡王,是袁大小姐派人來傳的,說郡王今日在鋪子裡咳了不少次,讓奴婢叫廚房煮枇杷水。」 「袁朝陽說的?」 「是。」 她幹麼這麼多事?他咳他的,她何必如此好心? 她不應該好好關心那個張少爺嗎?畢竟兩家的婚事都已經有影子了。 蕭圖南就覺得一股子氣沒地方發,只好發在珍之身上,「她已經不是你的主母,你不用這樣聽話。」 珍之也沒辯解,只是陪笑說:「奴婢僭越了。」 她把桌子上的東西收了,這便下去。 蕭圖南已經看不下水利書了,內心覺得袁朝陽到底想怎麼樣,不是要跟張家成親了嗎,幹麼關心他有沒有咳嗽? 他想起他們還沒成親時,有一次秦王妃突然暈倒,他很著急,那日派人去東宮學堂請假,不知道怎麼傳的,傳成他傷寒臥病不起。那天黃昏,袁朝陽帶著親手熬的枇杷水來了秦王府,他沒病,但還是喝了乾淨。 枇杷水有點苦,但是跟枇杷水一起送來的蜜餞,卻很甜。 蕭圖南一直到很多年後都還記得那年蜜餞的滋味…… 不行,他不等喝茶了,他今日就要招鄧秀女圓房,然後明天跟裴秀女,讓這兩個官家女子給自己生孩子,他要讓袁朝陽看看,沒你,本郡王過得更好,不但順利成為世子,以後還會有孩子…… 蕭圖南一邊想著,一邊得意,等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已經走出曲文苑。 天色已黑,夜空中的星星特別明亮,他歎了一口氣——蕭圖南,你沒用,你還是記掛她。 今日沒看到她臉上的傷,終究不放心。 心中有個小小的聲音說,去袁家看一眼吧,反正功夫這樣好,就翻牆進去看一眼,確定了她安好,從此也能斷得乾淨。 是啊,如果一直掛念她的傷,他反而沒辦法好好過日子。 去看一眼。 看一眼就好…… 心裡在猶豫,手腳已經有動作,他打開馬房,牽出愛馬。 守門人見是郡王,不敢阻撓,連忙打開側門。 蕭圖南騎著馬,一路南馳,內心一方面不甘願,一方面又如明鏡似的,他知道必須得看到袁朝陽好好的模樣,這樣日後他才不會記掛她。 無情也好,現實也好,他們十幾年的糾纏,已經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清。 他總覺得要看到一個好好的袁朝陽跟他說「我很好,我沒事」,他才能夠真正的把她忘記。 太陽下山,但還沒到宵禁時間,因此一路順暢,馬車兩個時辰才能到的地方,騎快馬不過一個時辰就到了。 月色明亮,大大的「袁府」就在眼前。 他派伍大去打聽袁家遭遇竊賊之事時,伍大說過袁朝陽住在三進東角。 蕭圖南是伴讀出身,文武都要學習,皇家給的一定是最好的老師,雖然袁家有護院,但卻難不倒他,躍上牆頭,直接就朝三進東角前進。 宅子不大,三進東角更只有一間屋,他看到袁朝陽半掩著窗,點著蠟燭,手上拿著一個白色的東西輕輕摩拿。 蕭圖南想起兩人訂婚後,他也曾經翻牆進太常少卿府去看袁朝陽,兩人都羞得沒說話,但那甜蜜卻是多年不忘…… 底下突然傳來護院的聲音,「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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