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薰 > 二婚獨霸衣方 | 上頁 下頁 |
四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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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哪家的媳婦,這樣年輕,但看著衣料跟首飾,日子又似乎過得不錯,旁邊一個嬤嬤兩個丫頭也都穿得整整齊齊,丫頭還戴著金釵呢。 身披雲織錦,腳踩小香鞋,山水刺繡鞋面上兩顆大東珠,看樣子門戶也不低,又都在城中,怎麼自己沒見過? 原本只是一個小插曲,卻沒想到符梅兒居然推了那穿著雲織錦的女子一把。 「你什麼意思?」符梅兒覺得對方有點眼熟,但一時想不起來她是誰。 那小娘子好笑,「你沒頭沒腦的,說話能不能先考慮一下再講出口?」 「你在演什麼好人,我知道,你們現在肯定都在心裡說我狠心,我又不是故意的,誰讓那乞丐自己撞上來,我愛惜裙子有什麼不對?這件裙子花了我一兩銀子呢,那乞丐有本事賠我一兩銀子?」 全太君臉色不太好看了。 褚太太連忙說:「梅兒別鬧了,這位小娘子,一切都是誤會一場。」 那娘子點點頭,正欲離去,符梅兒卻是糾纏上去抓住她,「誰讓你扶起那乞丐的,誰又准許你給他銀子,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好心,是不是在心裡暗罵我欺負孩子?我告訴你,我可不是一般人,我未來的丈夫是金聲侯府的世子,那可是正二品,我將來就是享有誥命的正二品夫人,這位是金聲侯府老祖宗,這位是侯府太太,我們是一起來上香的。」 褚太太喝叱,「梅兒,別胡說八道。」 「我哪裡胡說八道了!」符梅兒著急,自己剛剛沒表現好,姨祖母肯定不太高興,她一定要扳回一城才可以,「那乞丐撞了我,你卻讓那乞丐自己去玩,有沒有問過我,我的裙子都髒了,你要替那乞丐賠我嗎?」 眾人就見那小娘子一臉錯愕,然後笑了出來,「好,我賠你一兩銀子。郝嬤嬤,拿銀子給這位小姐。」 旁邊那個郝嬤嬤動作也迅速,馬上放了一兩銀子在符梅兒的手心。 符梅兒得意洋洋收下,轉身跟全太君邀功,「姨祖母看,乞兒賠不起我一兩銀子的裙子,原本我可找不到人賠,現在找到人出錢了,將來持家,肯定不會吃虧。」 全太君面色凝重,褚太太更是漲紅了臉——眾目睽睽,符梅兒剛剛又自報家門,她們可是金聲侯府,就在月老廟訛一個好心的人。 褚太太歉然,「是我們家教不嚴,小娘子不要介意,康嬤嬤,趕緊還一兩銀子回去。」 康嬤嬤跟郝嬤嬤兩人推拒了一下,後來還是小娘子點了頭,那個郝嬤嬤才收下一兩銀子。 就見那小娘子稍微屈膝,領了下人要走,褚太太又開口。 「小娘子留步。」 那小娘子轉過身來,「夫人有何指教?」 「我想知道小娘子明明占理,何以要賠這一兩銀子?」 「我下午與人有約,不想耽擱。」 褚太太點點頭,「原來如此。」 分清楚輕重緩急,這才是處事之道,人家可不是冤大頭,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才用一兩換取不糾纏。 能拿出一兩不心疼,也不是普通人家,人家要見的人也不會是一般人。 褚太太很不好意思,「是我家的人做事不妥當,還請小娘子不要介意,也不要因此看輕了我們金聲侯府。」 「不會的。」那小娘子一笑,「夫人言重了,我還與人有約,就此別過。」 褚太太就見那小娘子大步前進,從背影都看得出來乾脆俐落,內心忍不住想,一身富貴,必定是名門出身,如果是未婚多好啊。 如果對方未婚,她一定會上門給嘉言說親。 主母心軟,分家銀就會給得多,這樣嘉忠離府時自然能拿到比較多的資產,分得清楚輕重緩急,將來持家就不會混亂,哪像小汪氏為了一碗雞湯鬧了兩天,還跟嘉忠大吵,簡直蠢不可言。 符梅兒見眾人都是一臉責怪,奇怪說:「我這不是做得挺好的嗎?表嬸,為什麼要把一兩還給她啊,是她自己心甘情願賠我的,姨祖母不誇我了嗎?我可沒吃虧。」 褚太太張嘴想說什麼,還是算了,她不想大庭廣眾的跟符梅兒扯皮,等回到家再找機會跟母親說,可以幫梅兒出嫁妝,但不能娶她,這樣愚蠢貪婪的人當了嘉言的妻子,輕則嘉言不快樂,嚴則可能會得罪貴人,他們京中人只要得罪貴人,那也等於是走到死路,褚家會毀於一旦。 然而,褚太太還沒來得及跟全太君說起兒子婚事,回到家另一個消息傳來——皇帝駕崩,太子即位。 眾人都知道,新皇從太子時期就反對虛銜,認為那些有虛銜的門戶不替朝廷做事,卻又打著旗子說自己是官戶,虛張聲勢,惹人厭惡。 褚老爺跟褚嘉言連忙派人去打聽,幾家互有來往的虛銜門戶一致覺得最近低調點好,新皇本就看他們不順眼,誰知道會有什麼新政下來。 新帝結束孝期後發了一連串的命令,包含軍政、朝政、稅制、考試,都有新規則,而其中跟褚家最息息相關的就是責令虛銜品級要端正品行。 這話說輕不輕,說重不重,曖曖昧昧的,讓人難以揣測。 褚家為了保險,關起大門來,不外出了——所有生意上的事情都由各鋪子的掌櫃帶賬本上褚家,南方的棉田、桑田則由大管家代為巡視。 京城那些虛銜門戶一時間風聲鶴唳,人人謹慎低調。 「要是你祖母問起,你可千萬別點頭。」褚太太跟褚嘉言叮囑著,「母親也不想說梅兒壞話,可是這陣子越想越不對,你就沒看見梅兒扯著那小娘子要一兩銀的模樣,太丟人了。」 褚嘉言笑說:「母親放心,兒子對梅兒只有表兄妹情誼,既然不喜歡她,自然不會答應婚事。」 「我就是怕你祖母堅持,你拗不過。」 「不會的,我要娶的不會是梅兒。」 褚太太神色一凜,「但也不能是那高氏,我萬萬不允許你娶個下堂妻。」 「母親。」褚嘉言溫言說,「此事我們母子沒有共識,為了避免彼此不快,還是不要提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爹點頭了,你祖母只要你娶梅兒,也同意讓那高氏當平妻,可是嘉言,我可是你母親,懷胎十月冒死生下你,難道我不能講幾句話?」 褚嘉言勸慰,「兒子感謝母親,也尊重母親,所以至今沒有下聘,母親放心,您一日不同意,我就一日不會讓高小姐進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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