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薰 > 穿書來鎮宅 | 上頁 下頁 |
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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怦怦,怦怦。 一聲又一聲,好像有什麼要發生一樣。 她倒了水,一口氣喝幹了兩杯,還是無法鎮定。她有種奇怪的預感,好像什麼事情就要來臨。 算了,今日不去茶水鋪也不會怎麼樣,反正本來就不賺錢。 她坐了下來,等著內心的騷動漸漸平息。 裘有順說梅花鎮響起了喜鑼,會不會不用過兩天,而是下午就到了稻豐村? 盈兒,無憂,有餘都是孩子,一年變化很大,衛東風看了一定嚇一跳——對了,得裝扮一下才好。 她不會無故心跳,一定是有好事快要發生。 李福熙正想往內廳去,卻遠遠聽到嗟唾薩的聲音,急促的馬蹄。 稻豐村人口稀少,務農為生,有牛有雞,沒有馬。 李福熙跨出院子,圍籬前有條泥巴路,遠遠延伸,此刻有個人影正快馬而來。 她心跳加速,口乾舌燥,內心激動得無法平息。 有一種預感告訴她,那是衛東風。 他回來了。 就見那馬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然後在衛家前面停住,馬兒翹起前腳,一聲長鳴。 馬上的人俐落下馬,大步走了進來。 李福熙雙眼已經模糊,淚水止不住,是衛東風!真是衛東風! 她想問他好不好,怎麼這樣久沒有消息,可是卻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只是一直哭泣。淚眼婆娑中,她看見衛東風對著她微笑。 「公主。」衛東風喚她。 好像在作夢,終於又聽見他的聲音,終於又看見他的人。 「公主,這一年多來辛苦了。」衛東風聲音低沉,卻十分溫暖,「四海承平,天下底定,此後我再也不走了。」 李福熙也不管在門外可能被人看去,伸手就抱住他,把臉埋在他胸口。 衛東風連忙後退,「我急著回家,幾日沒洗澡……」 「不管!」李福熙覺得髒算什麼,他可是她的丈夫,「怎麼這樣久沒跟我通消息,我跟毛姨娘,衛盈,天天念著!」 「我不想你們擔心。」衛東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我面聖完畢,立刻就快馬奔來,也是想早點看到你們。」 李福熙抬起頭,看著衛東風這短短一年多,氣質又不一樣了,想是戰事煩憂,他給人的感覺像刀尖一樣銳利。 李福熙哽咽,「之前聽說戰事大敗,驃騎大將軍下落不明,毛姨娘連哭了好幾日,飯也不肯好好吃,說要念佛,求佛祖保佑。」 衛東風聽得生母這樣為自己擔憂,十分內疚,「戰事總得使計,等我回頭好好跟姨娘說,告訴她我很好。」 李福熙聞到衛東風身上塵土的味道,可是她卻覺得很安慰。京城到稻豐村,馬車也要兩日,他來得比報喜鑼還快,想必也是十分掛念他們了。 是啊,他們是一家人,在家的人多想他,他就多想他們。 李福熙抬起頭,「那敗退是怎麼回事?」 衛東風看著妻子的臉,即使過去戰事激烈,幾次生死交關,現在想來也都不算什麼了,「大瑞國召集了西庫殘兵合作,我們又聽說西瑤國也打算出兵,這樣一來,我們南巢肯定抵擋不了。所以先佯敗,引敵軍深入,拉長他們的糧草線,再聯合南圖國一起反攻。」 「南圖國怎麼肯?」李福熙意外,南圖國跟大瑞國中間還隔著一條湍急的大河,戰事根本打不到他們那邊。 「唇亡齒寒,今日大瑞攻打南巢,明日就會想辦法過河攻打南圖,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征。」 李福熙知道戰爭曠日費時,像大宋跟金人之間的戰爭持續了二十五年。衛東風從軍十六年,也不是次次順利,短則數月,長則三五載,這次耗費一年兩個月,不算多。只是她太想他,所以覺得度日如年。 她又想起一件事情,「這回大瑞降了?可是他們說話不算話啊,跟我們簽訂五十年不動武,也只是短短幾年前而已。」 衛東風點了點她的鼻子,「公主聰慧,此次我們不定合約,而是令他們歲貢三十萬金,並撤銷兵部。一個國家只要沒錢沒兵,即使國土廣大,那也無法作妖。」 李福熙一想,果然有道理。如果一個國家沒有國防部,那當然什麼都不用說了,再加上年貢三十萬金,有得大瑞國頭疼。 活該!誰讓他們說話不算話,大家好好過日子不行嗎?非得搞得民不聊生! 雖然她看《衛東風傳》時最愛看激烈的戰爭,可是真正活入書中,這才體會戰爭殘酷,刀劍無眼,離別無期,苦,真苦。 幸好衛東風回來了。 如果回來的是一塊軍牌,李福熙想都不敢想自己要有多傷心。 她兩世為人,唯一愛過的人,她還想牽著他的手看花開花謝,潮起潮落,還想一起歡歡喜喜送衛盈出嫁,給無憂娶媳婦,為有餘挑夫婿。 感謝命運,衛東風回來了。 「我帶著大軍凱旋,皇帝聽了我布軍過程,很是高興,封我為異姓王爺,兼任一品驃騎大將軍,賜號『敬』。可是我說天下既然已經底定,就不需要我了,我想卸下軍職,回鄉務農過日子,皇帝恩准。」 李福熙大喜,「那我們不用回京城了?」 這幾個月來,她已經習慣了鄉間生活,青山綠水,雞啼蛙鳴,整個稻豐村都是她的花園,想去哪就去哪。鄉下人又純樸,比起京城的人好相處多了,哪像以前在鴉兒胡同,衛家有夠小,走幾步路就到牆壁。 而且因為門戶陡降,衛家三個成婚的小爺總算有了一點男人的樣子,知道要工作換取工資,而不是年紀到了還死賴著讓人養。李福熙的終極目標是訓練他們擔家,沒田她可以買,只要他們願意下地,什麼都好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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