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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這不是一夜情吧,你應該有點喜歡我對嗎?」

  點頭。

  夏若琪發現,她每點一次頭,官厲耘的表情就更燦爛,內心於是交雜著喜悅與複雜。

  他們真的只有差兩歲,可是因為他的樣子太無害了,導致她有一種殘害國家幼苗的感覺。

  「那我們算是男女朋友了嗎?」

  ……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夏若琪有點懊惱的懷疑昨天的酒是不是古代宮廷用酒,怎麼沒喝多少就整個獸性大發,面對著一臉粲笑的爽朗青年,她覺得自己好像吃完就不認賬的那種壞男人一樣。

  官厲耘是個好人,她也喜歡跟他相處,但是「男女朋友」感覺好像又有那麼一點沉重,她負擔不起。

  也不是說不想談戀愛,就是有點害怕。

  她是真的還滿喜歡官厲耘的,怕萬一兩人沒辦法繼續走下去,她就會失去這個忠誠的吃喝之友。

  面對她的無措,官厲耘用一種逞強又體貼的表情說:「沒關係,等哪一天你覺得我有資格當你的男朋友後,我們再交往。」

  哎呦,正太弟弟,不要這樣看我,姐姐招架不住那種好強又委屈的表情跟眼神啊啊啊啊啊啊~

  於是,她拍了拍他,很認真的說:「不是你的關係,是我的關係,我的個性很自我,脾氣也不好。」

  正太弟弟好像有點疑惑又有點受創,於是她只好加碼演出。

  於是,在她無法抵抗的萌萌表情中,夏若琪發現自己開始胡言亂語,最後一句話就是,「不然我們先試著交往好了。」

  是「試著」交往,而不是「正式」交往。

  簡訊,電話,第二次滾床單後隔天,官厲耘很開心的告訴她說,他把住處的床換掉了。

  所以他們根本上已經有男女朋友基本模式,但又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

  面對臻臻的疑問,夏若琪開始思考,要怎麼解釋清楚兩人目前的奇妙關係。

  賀明臻看著好友一臉尷尬的低頭,轉頭看著官厲耘,卻看見他眼中閃過的一絲狡猾,嘴角笑得得意。

  官厲耘的捕獲之路進度頗為良好。

  自從他以純真哀怨政策拐得若琪一句試著交往後,他就直接把兩人關係推進入交往模式——若琪害怕承諾,那簡單,既然她害怕承諾,那不要逼她承諾就好了。

  不要逼她做任何事,她就會覺得自己在安全範圍內。

  而一旦她覺得自己安全,自然會卸下防衛,事情會變得更容易。

  她去過他家,他也去過她家,除了看看她的小天地之外,主要還是去認識若琪家中另一個成員,寵物毛毛。

  開罐頭給它吃,拿球還有舊被子跟它玩,原本對他吃牙咧嘴的小臘腸經過一晚上就被他收買了。

  當毛毛掀著肚子跟他撒嬌時,男人忍不住想,主人有這麼好收買就好了。

  若琪的個性怪是怪,但他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卻又很自在——做著自己的事情。想到什麼就說,不必刻意找話題也不會覺得尷尬。

  一壺咖啡,幾本書,兩人共享一個寧靜的下午。

  願意煮晚飯的人就去煮,若碰巧都不想下廚,勤勞點就去外面吃,懶病發作就叫外賣。

  若琪也從來不會問「你愛不愛我,你有多愛我」這種問題,他只要跟她相處就好,不用去討好她。

  「討好」——這實在是滿奇怪的一件事情,喜歡一個人當然會想對她好,體貼一點,照顧一點,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前女友們總把好定義為討好,而且覺得他有責任要逗她們笑。

  他當然希望自己的女朋友常常微笑,也希望自己有讓她笑的能力,但是華爾街的工作很累,業務很忙,他每天要打數十通乃至數百通的電話,聚精會神每一分鐘,跟重要客戶在每個數字變化時保持聯絡暢通。

  下班的時候他通常會希望悠閒的度過——

  去下曼哈頓的酒吧喝點小酒,或者去新開的餐廳點幾道自己喜歡的料理,慰勞一下自己飲食不正常的胃。

  看場電影,或者如果有連續假期的話,做個小小的旅行。

  他當然很願意花時間跟女友培養感情,但他希望那是一種自然相處,而不是絞盡腦針給予驚喜。

  所以前女友們總抱怨他不夠愛她。

  但他也很無辜的想,所謂相愛應該是站在平等的位置,兩人攜手同行,而不是一個扮演公主大發嬌嗔,一個扮演臣下努力討好。

  他願意帶著玫瑰花去接女朋友下班,兩人一起去吃飯或者看展覽,在海港邊喝咖啡聊聊一天發生的事情,但是在沒辦法花兩小時在地上用小蠟燭排出心形,只為看女友步出大樓時瞬間驚喜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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