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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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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靳立即回到馬車上,先為巫月戴上氊帽,除了可以保暖禦寒外,更可以遮掩她那頭白髮,以免引入側目,再將他的大衣覆在她的身上,好暖和她的身子,然後抱著她躍下馬車,握著她的柔荑,往廟宇走去。 巫月看著他厚實的大手,讓她的手不再冰冷,嘴角微揚,甜甜一笑。 待他們進到廟宇,瞧見也有許多人待在廟裡避寒風,大部分是無家可歸的遊民。 住持請小沙彌端了兩碗白粥給斐靳與巫月,隨即在暖爐中添了些柴火,好讓眾人暖和身子。 斐靳先吃了口粥,確定沒問題後,再將碗遞給巫月。 巫月笑著伸手接過,「我已經不怕了。」 「我知道。」斐靳微笑。但是出門在外,他多少還是會有些提防。 巫月坐在他的身旁,一小口一小口吃著粥,熱騰騰的粥一吃進肚子裡,整個身子都暖和起來。 這時,一輛奢華的馬車在廟宇前停下來,一名身著華服的老婦人在婢女的攙扶下步下馬車,走進廟裡。 住持同樣笑著迎上前,並請小沙彌端來兩碗白粥,請老婦人與婢女享用,好暖暖身子。 老婦人笑著接過碗,卻沒有吃,先與住持閒話家常,後來住持有事先離開,她立即坐在椅子上,將碗擱在一旁。 衣著單薄的婢女站在一旁,想吃粥暖暖身子,老婦人卻開口斥責。 「你是什麼身分,居然敢站在我身旁吃粥?」 「我……」 「還敢頂嘴!還不快去拿香來給我拜佛,若是慢了,當心佛祖懲罰你這笨手笨腳的丫頭。」 巫月緊皺蛾眉,原本平靜的心情,在聽到她說的這番話之後,氣得火冒三丈。 「是……」婢女連忙將碗擱下,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將香點燃了,恭敬的遞到老婦人面前。 這時,香灰落下,燙著了老婦人的手,她氣得用力甩了婢女一巴掌。 「賤丫頭,居然讓香灰燙著了我,我要是有個萬一,你賠得起嗎?」 「老夫人,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喲,要真是故意的,我豈不就沒命了!閃邊去,別妨礙我拜佛。」老婦人又甩了婢女一巴掌。 婢女接連被甩了兩巴掌,一張小臉又紅又腫,雖然疼,卻不敢哭出聲,眼眶盈滿淚水。 老婦人拿著香,跪在佛像前,開始誠心祈禱。 「那婢女真可憐,這麼冷的天,居然穿得那麼單薄。」 「那老婦人雖然有錢,心腸可是一點也不好,天天前來拜佛,卻也天天虐待那婢女。」 「怎麼沒人出面替那名婢女說話?」 「怎麼沒有?!之前住持就有替那名婢女說話,結果那老婦人雖然滿口答允住持一定會好好對待那名婢女,卻在住持離開後,對那名婢女又打又罵,說她是個不要臉的賤丫頭,只會裝可憐博取眾人的同情,還說她這麼做,連佛祖都看不過去,日後一定會嚴懲她。」 巫月聽了一旁的遊民小聲的交談,氣得雙手顫抖,忍不住站起身。 怎麼會有這種佛口蛇心的人?既然她這麼相信佛祖會懲罰他人,那她今日就代替佛祖,對她下詛咒,讓她那張滿口佛理的嘴生滿爛瘡,給她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斐靳一把摟住她的纖腰,劍眉輕蹙,「你打算做什麼?」 「做什麼?當然是對那老婦人下咒。」她怎麼也氣不過,世間怎麼會有這麼惡劣的老婦人。 「別這麼做。」他制止她。 「為什麼不能?」巫月皺眉。 斐靳直瞅著她,低沉著聲音說:「我不願再見到你下咒後又為人解咒,結果差點沒了性命的模樣。」 她那瀕臨死亡的模樣,他再也不想見到。 巫月望著他,好半晌發不出聲音,最後坐下,偎進他的懷裡。原本滿腔怒火已經熄滅,心頭變得暖暖的,只因他是如此的擔心她。 斐靳俯身,在她耳畔低語,「你就這麼看不慣那老婦人的行為舉止?」 「那當然。」巫月用力點頭,「難道你看得慣?」那老婦人既然如此虔心拜佛,卻還做出那種行為,任誰都看不過去。 「當然看不慣。」斐靳冷眼睨著老婦人虔誠拿香拜佛的模樣。 巫月看著他,「你該不會是想……」 「你別對人下咒,由我來給那老婦人一些教訓就好。」斐靳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巫月看著他邪肆的笑容,心兒怦怦狂跳。沒想到看起來有些邪惡的他,竟也如此性感迷人。 斐靳自腰帶取出幾顆隨身攜帶用來防身的小石子,見老婦人欲起身,立即將指間的小石子朝她的腿射去。 老婦人痛得立即又跪下,往左右看去,滿臉困惑,打算再次站起身,腿再次傳來疼痛,而這回的痛楚比方才劇烈。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老婦人又驚又懼,仿佛是有人故意不要讓她站起來。 婢女站在一旁,不明白老婦人為何站起又跪下,廟裡的其它人見了,也覺得莫名其妙。 老婦人不信邪,準備再站起來時,啪的一聲,她插在頭上的玉簪竟裂了開來,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滿頭的白髮立即披散身後。 「瞧,是佛祖顯靈了,一定是你老是虐待婢女,連佛祖也看不下去,要來懲罰你了。」巫月站起身,指著老婦人。 「你……你胡說!」老婦人驚得連忙辯駁,「我才沒有虐待她。」 「你方才的行為,在這裡的每個人和佛祖都瞧見了,你還敢說沒有?!根本就是睜眼說瞎話,不怕再被佛祖懲罰?還是說……你已經活膩了,想早點到佛祖身邊修行?」巫月的笑容好甜、好美,說出來的話卻好狠、好毒。 「是啊,你的行為我們都瞧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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