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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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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瞪大了眼。這不是當初她所帶來的包袱嗎?這麼說……他要她離開? 「你馬上走。」梅尉文低吼道。 不管有什麼理由,只要是敢欺騙他的人,他絕不寬貸。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隱瞞身分,我只是……」花雲依想說些什麼,卻被硬生生打斷。 「我跟你之間已沒有話好說。李文,你還不快帶她離開?」梅尉文連看也不看她一眼,沉聲下令。 見他心意已決,花雲依知道自己無論再說什麼也沒有用,只得接過包袱,忍著心疼,深深地看了梅尉文一眼,才轉身步出廂房。 她的心像是瞬間被人用力劃上一刀,疼得難受。 她並沒有欺騙他的打算,她天真的以為只要照顧他,讓他能夠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之後她便可以離開。 只是,她無法預料的是自己竟會喜歡上他。 知道自己喜歡上他,這件事是如此的突然,讓她措手不及,卻又感到無比甜蜜,然而,與他之間的結束也是如此突然,讓她難過得連落淚也辦不到。 花雲依緩緩地往前走,如同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王蘭月迎面走來,瞧見她這模樣,訝異不已。「雲依,你是怎麼了?拿著包袱要上哪去?」 花雲依抬起頭,勉強自己綻出一抹笑,「王姨,這些日子多虧有你的照顧,我也該離開了。」 「離開?」怎麼這麼突然?王蘭月瞪大了雙眸。「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花雲依輕輕搖頭,並未多說,朝她深深一鞠躬後,隨即朝大門走去,坐上早已等候多時的馬車,離開梅宅。 王蘭月見一旁的李文神情有異,於是問道:「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你快說個仔細,不許有任何隱瞞。」 「夫人,小的與人談話時正巧被少爺聽見……少爺知道了花姑娘的身分,便命小的將花姑娘的行李收拾妥當,派人送她回府。」 王蘭月一聽,怒不可遏,立即朝梅尉文廂房奔去。 她一走進房裡便破口大駡,「尉文,你這是什麼意思?」 梅尉文頭也沒回,不願答腔。 「雲依是沒有告訴你有關她的身分,但那又如何?她幫助你再度站起來,你卻無情的她趕走,這麼做是對的嗎?」 梅尉文沉默無語。 王蘭月氣煞了,「我怎會有像你這樣的兒子?早知如此,我就不讓雲依來照顧你了!」說完,她轉身怒氣衝衝的離開。 梅尉文坐在椅子上,仍面無表情。 這時,另一道身影步入房中。 梅尉文並未轉頭看向他,只是冷冷地問道:「你怎麼還沒離開?」 皇甫堂逕自在一旁坐下,「表弟,不是我要說你,咱們身為男人,臉皮就得厚一點,幹嘛那麼好面子?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隱瞞身分來照顧你,讓你能再次行走,連整顆心都向著你,而你非但不領情,竟還發怒將她趕走,這就是你的不對了。」 梅尉文斂緊劍眉,抿唇不語。 「我雖然喜好女色,但可從來不會讓女人傷心難過。」皇甫堂見他眉頭越蹙越緊,不由得一笑。「若你不要的話,那我就要去找她了,啊,乾脆馬上派人前去花家說媒,迎娶她為妻……」 他話尚未說完,衣襟便被人緊緊揪起。 梅尉文惡狠狠的瞪向他。 皇甫堂眼裡毫無懼意,反倒露出笑容,「喲,你幹嘛發這麼大的脾氣?難不成是不希望我去找她?」 梅尉文神情複雜的收回手,好半晌不語。 皇甫堂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衣衫,「就算我不去,也會有他人前去提親,她遲早得嫁人,若你能眼睜睜看著她嫁給別人,那就隨你高興。」說著,他站超身朝外頭走去,「但我會一輩子鄙視你,你不配當個男人。」 之後,偌大的房裡只剩下梅尉文一人。 皇甫堂所說的話,一字一句刺進他的心窩。 是啊,就算他不去,也會有別人前去花家提親,她遲早得嫁人…… 梅尉文知道,花雲依所做的並非什麼嚴重的錯事,但他就是無法容忍有人刻意欺瞞…… 頭一回,他對自己所作的決定感到後悔。 人總是這麼愚蠢,直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馬車緩緩地前行,坐于車內的花雲依面無表情,腦中一片空白。 胸口依舊好悶、好疼,快要喘不過氣來。她是不是做錯了?不該答應大姊與王姨的要求,前去照顧他? 驀地,馬車停了下來。 「花姑娘,已經到了。」車夫為她掀開布簾,眼中有著不舍。 梅府所有下人的心全向著花雲依,對於少爺發怒將她趕走的事,他們都難以接受,但身為下人,他也只能依主子的命令行事,不得違抗。 花雲依緩緩步下馬車,勉強自己展露出笑容,「大叔,不好意思,還麻煩你送我回來。」 「哪兒的話,花姑娘……您若有空,還請回來看看咱們。」車夫話說得艱辛,卻十分誠懇。 花雲依笑著輕輕點頭,揮手與他道別。 梅府的馬車緩緩駛離,最後消失在街道彼端,再也看不見。 花雲依拿著包袱,轉身步入家門,直接往自己的廂房走去。 守門的男僕一見她回來,立即前去通知花淩月此事。 聽聞小妹返家的消息,花淩月立即前去她房裡探望。 「小妹,你與梅公子這些日子來相處得如何?」 然而花雲依呆坐於床沿,聽見大姊提起梅尉文,淚水再也忍不住滑落頰邊。 「小妹,你怎麼了,誰欺負你來著?」花淩月一驚,連忙取出手絹為她拭去淚水。 花雲依並沒有哭出聲,但淚水就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不停滾落。 「小妹,你別光哭啊,究竟發生什麼事了?」花淩月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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