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妖姬(27)_嘉恩

二十七

　　「才十五歲。」杳琉暗自沉思。

　　「雖然我才十五歲，但我跟在爺身旁看了許多事，覺得自己這一生過得極有意義，絕不會白活。」

　　「那你可會想家人？」她再問。

　　「一開始會！但日子過久了，其實也還好，反正我娘只要有錢拿就好，哪還會管我的感受。」小業子聳聳肩，一臉毫不在乎。

　　杳琉伸手輕撫小業子的發，本想說些什麼，卻聽到玄鄲揚聲——

　　「準備起程了。」

　　他將銀兩交給掌櫃，逕自拉著杳琉的手往外步去。

　　小業子訝異不已，「這麼快就要走了？我……我還沒吃完啊！」王怎麼這麼狠心？讓他再多吃點嘛！

　　玄鄲面無表情的抱著杳琉躍上馬車，小業子連忙奔上前，駕駛馬車朝昭陽城前進。

　　杳琉看著他抿唇不語的模樣，知道他在發怒，但為何發怒？怎麼也猜不透。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她小聲的問。

　　玄鄲見她眼神擔憂，知道自己方才的舉動鐵定嚇壞她了，忍不住重歎口氣，「沒事。」

　　杳琉摘下面具，主動握住他的手，「真的沒事？」怎麼也不信，他明明就在生氣。

　　玄鄲看著她絕美的容顏，抿唇不語，怎麼也不願說出發怒的真正原因。

　　杳琉念頭一轉，訝異得微瞪杏眸，「你在吃醋？」而且還是跟小業子吃醋。

　　玄鄲的神情有些不自在，不承認，但也不否認。

　　「他不過是個孩子。」杳琉見他默認，又好氣又好笑。萬萬想不到他竟會為了一個孩子而吃醋。

　　「他是男的。」玄鄲皺眉。

　　杏琉不禁輕笑出聲，「是是是，我明白了，以後再也不會隨便碰觸任何男人。」

　　想不到他竟是個醋罎子。

　　玄鄲將她摟入懷中，抬起她小巧的下顎，輕吻她的唇，霸道的宣示，「你只能屬於我一人。」

　　杳琉綻出一抹笑，伸出手摟著他結實的腰身，緊緊相擁，不分彼此。「我只會屬於你一人。」她的歸屬，只會是他。

　　兩人在馬車內恩愛相擁，反覷小業子獨自駕著馬車緩緩往前駛去，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孤單，好想找個伴……

　　等等，他是宮監，註定一輩子只能待在宮中服侍王，哪能去找什麼伴？！嗚……

　　他好苦命啊！

　　數日後，馬車緩緩駛入熙熙攘攘、熱鬧非凡的昭陽城。而這裡的景致依舊，並未改變。

　　杳琉突然想起一事，轉頭向他乞求，「我可否去見何雲錦一面？」多年未見，不知她過得如何？

　　玄鄲撫著下顎沉思。他也許久不見景天曜，遂命令小業子往景宅方向前進。

　　一抵達景宅，玄鄲抱著杳琉步下馬車。

　　杳琉望著眼前的宅第，過往的記憶浮現腦海，彷佛她昨日才來過。「這裡就跟多年前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守衛一見他們前來，立即入內通知。

　　不一會兒，景天曜笑著走出來，「真是好久不見了！」更意外瞧見杳琉，看來他找到她了。

　　玄鄲摟著杳琉步入景宅，眼角餘光瞧見小業子一副餓得頭昏眼花的模樣，「勞煩你給他一些吃的、喝的。」

　　小業子感激得差點落下眼淚。他就知道，王是個好君王，他多慶倖自己能跟在王身旁服侍。

　　一旁的總管立即帶領小業子住宅第後方走去。小業子臉上堆滿了笑，喜孜孜跟著離開。

　　一聽到消息！何雲錦立即抱著一個男娃奔出來，「哇，你們總算來了。」她三步並作兩步奔上前，朝杳琉綻出一抹笑。「好久不見了。」

　　音琉訝異，「想不到你還記得我。」她還以為何雲錦可能早就忘了她。

　　「說那是什麼話，我當然記得你。」何雲錦將懷中的男娃捧高，讓她看個仔細。

　　「景欲，你看，有個大美人來看你了。」

　　男娃睜開眼，朝杳琉綻出一抹笑。

　　杳琉一看，欣喜不已，「我……可以抱抱他嗎？」

　　「當然可以。」何雲錦立即將景欲交到她懷中。

　　玄鄲見她露出笑容！又見何雲錦似乎有許多話想對她說，遂跟著景天曜一同步入廳堂，讓她們獨處，慢慢聊天。

　　景天曜與玄鄲一同坐下。

　　「想不到你真的找到她了。」景天曜可沒忘記多年前舜天國各地張貼搜尋她的佈告，但始終沒有任何她的消息，此事也就逐漸被人們淡忘。

　　但他知道，玄鄲一直都在找她，沒有一天放棄尋找她，如今他終於如願找到了她，他也終於再次展露笑容。

　　玄鄲端起茶杯，飲了口春晉茶，眼底有著笑意。是啊，他終於找到她了，而這回他絕對不會再讓她離開。

　　杳琉與何雲錦一同來到花園的涼亭坐下，景飲待在杳琉懷中，揮舞著小手，模樣極為可愛。

　　何雲錦看著杳琉身上的服飾，向來有話就直說的她不禁問道：「你為什麼要打扮成這樣？」如此寬鬆又肮髒的衣袍，一點都不適合美若天仙的她。

　　杳琉輕笑，「沒什麼，只是這樣的打扮比較方便。」

　　「方便？」何雲錦皺眉。一點也看不出來，哪一點方便來著？

　　杳琉微笑，當著她的面將收在懷中的面具戴上。

　　何雲錦訝異得瞪大雙眸，看著美若天仙的杳琉頓時成了滿臉皺紋的老婦，「你……你是怎麼辦到的？教我！」

　　這下予被嚇到的反而是杳琉，「教你？」

　　「是啊，我也想變成老婦—這樣走在路上就沒人認出我，到時候我就能……」

　　她的話尚未說完，就被身後一道低沉的嗓音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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